第7章 “一定”
白麦“或许有时痛苦只是一种情绪吧。”
宋思敏“以前难过的时候问自己，痛苦是一种什么感觉，把痛苦具体化，是心痛还是手抖喘不过气，告诉自己其实也不过如此。”
当情绪没有起伏的时候，连痛苦的感觉都让人怀念。而面对痛苦最好的办法就是受着。
阳光灿烂明媚，鸟声鸣鸣，感受着周围的宁静美好。世界是美好的，只是世界对于部分人不理想，而或许部分人占了世界的大多数。
宋思敏“我后来告诉自己，不要把自己的痛苦当回事，因为大家都这样，我不是特殊的，每个人都有一段孤身战斗的经历，我们无法了解每一个人，我们把痛苦相互比较，而忘却了痛苦就是痛苦。”
白麦“是啊”二人默默的走在小路上。“我们总会消失，在漫长岁月里，我们太渺小了，当有一天消失了，我们的一切都会随着消失，即使现在这个信息技术高速发展的时代，或许我留下有些信息会永存，但是某种意义上，我这样渺小的人，即使留下了点什么，也跟消失没有两样吧。”
宋思敏“你说如果能量守恒，人离开了以后会以另一种方式存在吗？是电波？是一团能量？变成可能的一切，附着在阳光，空气，和水里？”
白麦“我不知道，可能以不同的形式在生命体或非生命体中流动，最终殊途同归，但是如果只有思想才是我，我不能思考了，那那些还是我吗？”
两人走到到健身器材的地方，人群稀稀疏疏，有些人在用背撞树，强身健体。两人走上空闲的漫步机。
宋思敏“你有信过什么吗？”
白麦“没，不过我爸是一个脾气很古怪的人，但是从我有意识开始就信佛，小时候也常给我讲《木讷记》的故事，而我喜欢的男生，家里是信基督的，以前还会用英语背圣经里面的句子，不过我听不懂，还有家人朋友比较信风水，也带我算过命…”
“小时候我什么都信，后来我又是什么都不信，不过也可以说我是信一个概念，泛神论，自然的一切就是其具象的化身，剩下的神话我当故事听。我尊重一切有信仰的人，我觉得那些流传至今，已经是一种精神文化的传承了，而塑造一个传说故事具体的人物，或许会让文化更利于传播，能更单纯简单的领会到其想表达的含义吧。”
宋思敏“嗯…人有时候是得相信点什么。”
白麦“不过再再后来，我又对于这某些有一种很奇妙的感觉，不是相信也不是不相信，就是觉得一切皆有可能，我没法解释，世界上是有很多暂时无法解释的事情，就像风水有很多地理的知识，也说不定终有一天有些玄学能用科学解释。”
宋思敏笑起来“俗话说的好科学的尽头是玄学，开玩笑哈哈哈，突然想吃雪糕了，咱们去超市买个雪糕吧”
白麦“可，不得不说，雪糕真是我四季都无法放弃的存在。”二人说说笑笑的去超市买了两个甜筒。
宋思敏“哇这个黑森林的不错，你那厚乳布丁的怎么样？”
白麦“好吃，就是现在很少不运动，代谢不行很容易胖人啊。不过多动动脑子就不会胖。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当然我在开玩笑。”
散步回来，陈勇和刘元去心理会谈了。
王志诚“快把我无聊坏了，许沁姐去写生了，我一人在屋里憋坏了，我点了肯德基的蛋挞你们吃不吃？”
白麦“不吃，我打算点杏仁豆腐吃，可惜姜撞奶没看见有外卖。”
宋思敏“姜撞奶是什么，好吃吗？”
白麦“很难解释，就是姜汁浇上滚热的奶，然后等个几分钟，然后就变成类似固体的那种，像老酸奶你知道吗？我记得我之前去吃，店员还做失败了一次。”
“至于味道，第一次我不太喜欢姜猛烈的味道，但是后来喝久了，就觉得很香，还有一点姜那种辣乎乎的感觉，有机会可以试试。”
宋思敏用手比了个ok，点点头。
白麦过去在公司很不喜欢跟别人打交道，但是碍于工作又不得不交接一些东西。遇见的人都过分的亲切热情，她也以亲切热情回应，但是人与人的距离又隔了很远，看起来很亲近，却连对方几岁都不知道。
原本的性格是两个极端，要么更加冷漠，要么更加开朗。成年人不想因为自己扫兴散局，但是真的很不喜欢有不熟的人的团建聚会，为了不扫兴把冷漠变成温柔，却被同事评价跟被吓到一样。
自从来到这个疗养院，又有点像回到了学生时代，或许是大家年龄相差不大，没有太多代沟。又或许是大家性格相像，比较温柔……
白麦看着房间门口拖地的保洁阿姨与护工在聊天。“阿姨，今天没休班啊？”
“是啊，人老了还是闲不住，儿女天天说我，不让我出来工作了，可是我就是想干点什么。女儿让我去跳广场舞培养点爱好，我不爱跳舞，但是我就想干点什么。”
“我儿子跟你差不多大，却还在读书。”
“那挺好的，读书好啊。”
……
“你怎么会来当护工的啊？
“没什么特别的理由，就自然而然，高考落榜，上了专科，被分到了护理专业，算是专业对口吧。学都学下来了，就自然而然的干了……”
“我的一生都没有那种青春的激情，为读书努力也不是没努力，可能是努力的不够，加上确实是没有天赋。”
“只要你健健康康的，爸爸妈妈就会很开心了。”
“……嗯，可能。”
“一定。”
护工低头看着湿漉漉的地面，微微一笑。
不多时，陈勇刘元结伴而归，护工看见陈勇，拦了一下，“勇哥，刚才来电话，你队上领导说明天有同事来看望你，让我们给单独准备个房间，说是有被救群众要颁发锦旗，顺便带几个后辈来看望你做个学习的模范榜样，弘扬正能量。”
陈勇面露难色，“整这么隆重。”
王志诚“大哥威武，有牌面，小弟以后就跟着大哥混了，相识相知不多时，也算交浅言深，出去后切莫忘却小弟，小弟一定对大哥为首是詹，还望大哥多多提点。”
陈勇轻踹了王志诚一屁股，王志诚嬉皮笑脸的跑走了。
晚上6人玩了剧本杀，嘻嘻闹闹的。翌日，一群人浩浩荡荡的来到了5楼房间门口，驻足往里看，陈勇立即起身上前寒暄。
“大家都来了，说了好几次不用来看望我。”
“这次休班的来了，还有群众送来的锦旗，我们就没让他来，转交给你，让我们替他谢谢你救出了他女儿，不然他的一辈子就毁了。”
“恢复的怎么样？好点没？咱们出去说，护工给我们准备了一个空的房间”
一群人边说边走“我能有什么事啊，一直身体恢复的挺好的。”
“宣传部以你为榜样写了文章，宣扬你这种大无畏的精神。写的挺好，回去你看看。”
“别了，宣扬我干什么，我也没做什么，咱们大家谁不是这样，只不过恰巧让我碰见了。”陈勇转过身对着大家说，“真要我说句真心话，我知道大家不会见死不救，我没什么好学习的，出任务一定要保护好自己的安全，与其宣传我的事迹，不如把时间拿来宣讲消防安全知识。”
为首的人拍拍陈勇的肩膀，点点头。
“身体最重要啊，现在你最要紧的任务就是养好身体，我们都等你回来。还记过去说要一起爬山，等你养好身体，咱们都有时间的时候也出去转转，看看世界。”
“我现在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虽然我还想回去跟大家一起努力，但是我的身体可能力不从心了。”陈勇苦苦的笑
一群人在房间入座寒暄，互相聊着过去的事，队里的事。房间的窗户跟陈勇房间的不一样，窗户大开着，透着阳光进房间，清风拂过洁白的薄纱窗帘，微微摇曳，一切是那么的宁静又美好。
送走了大家，陈勇提着果篮拿回房间给大家吃，又孤身一人回到了刚才会谈的房间。一开始他静静的坐着，不知道在思考什么，然后他凝视着窗户。
再然后他起身来到了窗户边，看着一行人已经走出了疗养院的大门，就这样盯着天空看，时间没过去多久，陈勇却仿佛已经站了很久。
白麦“陈勇哥怎么还没回来，不是人已经走了吗？”
王志诚“这你就不懂了吧，人家肯定是有事做才不在，哪像你这么闲。”
白麦给了王志诚一个白眼。
与此同时，陈勇还是盯着窗户外面看，他看外面的柳树，看三三两两的人群，看着窗户下方空旷的水泥地久久。
空阔的窗户好像有种莫名的吸引力，陈勇感受到了一种微乎其微的召唤力，墙面镂空的景色像个深渊巨洞，又像是另一个世界的入口。
陈勇就这样发呆，然后踩上了窗沿，那一刻毫不拖泥带水，果断决绝的纵身一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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