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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17章


今日起身是比昨日还早些,毕竟是去玄山观么,又是给沈景琛的生母上香,总要提起精神。

        玄山观在城外,从候府过去,比去清府还远些,天还未完全亮堂,屋内打着灯,蓉香就着光给韵浣梳了个稍微素些的发髻,裙衫也是选的素净的,总不能太艳丽了。

        沈景琛起得较她早,衣袍已然换好了,若是平日,叫韵浣见了还得问需不需要她帮忙,亦或者是直接道让她来,他是次次都制止的。

        这一刻在食几上用着早饭,转头看向铜镜里的韵浣,双眼紧闭,不经意打上一个哈欠,若不是蓉香扶着脑袋,真是要狠狠砸到桌上去了。

        沈景琛不觉浅笑,好似同之前不一样了。

        用完早饭后,拿布袋装起食几上的几个薄饼,待韵浣一切都准备好,便可直接到马车上去。

        “姑爷,娘子还未用早饭呢。”蓉香同沈景琛道。

        沈景琛拿起布袋示意,“现下困意未散,且先让她多睡会儿,待到了再用也不迟。”言罢往外走去,韵浣迷糊地跟在他身后,响起昨日在马车上韵浣主动拉起他的手,好似差点什么,便停下来拉住韵浣一齐走。

        后面的蓉香观察到沈景琛的这动作,捂嘴暗笑,姑爷是愈发有夫君的模样了,果真娘子说的对,小武夫总有一日会接受她的。蓉香是打心底为韵浣开心。

        城内的路好走些,城外便颠簸起来,惹得睡梦中的韵浣频频皱眉,最后困意消散,揉了揉双眼,嘟哝道:“快到了么?”

        沈景琛止住她的手,且上了妆,不说会不会花的问题,用手揉眼睛总是不好的,“还未,想是快了,要再睡会儿吗?”

        韵浣摇摇头,这路都要将她早间用的早饭颠出来了,下一瞬听得从肚子中发出的咕咕声,这才想起,早间哪里用了早饭,遂双手捂着肚子,难为情的神色盈于俏丽的脸上,讪讪地道:“我今早忘记用了。”

        “观旁没有卖早点的,只能向观内的道长寻一些了。”沈景琛言语中充满无奈。

        那真真是让人笑话的,明明是来上香,却让道长赠吃的,韵浣不愿这么做,“要不还是饿一饿罢,饿过了便没有想吃的欲望了。”她端坐起来,脸上打满了精神,好似尽力同沈景琛道不碍事。

        沈景琛良久才叹了口气,拿出先前装的薄饼递给她,“知你会忘,现下快用罢。”

        平日里虽将他的事情置得井井有条,可若是到了自己,总是不上心,打从在玄山观第一次见到,他便知了。

        韵浣有些诧异地接过薄饼,“是蓉香让你带的?”

        沈景琛浅浅地嗯了一声,既然她是这么觉得,那便是了。

        果然,她有一丝奢望是沈景琛自己想着的,可又觉得他不会这般,这等作风,还是似蓉香多些。

        她默默吃着薄饼,发觉布袋上有一个十分小的刺绣爱心,这是她当日给他送庵波罗、干的那个,她虽女红差些,但绣个小爱心还是能看出形状的,顿时觉得十分惊喜。“你还留着呢?”

        沈景琛点点头,没有再说话。

        韵浣知道他留着便好,旁的不重要。

        今日香客不多,只寥寥几人,且观中下着淅沥小雨,好在蓉香带了纸伞出来。

        撑着韵浣下来,又递了另一把给沈景琛,沈景琛是不习惯带侍从的,这会子独自打着伞走在韵浣和蓉香后面。

        香客虽少,观中仍旧传来诵经的声音,最先到大殿中拜了拜,不知沈景琛所想是什么,韵浣只在心里默念,望家人和小武夫一切都好,平平安安,望茶庄生意兴隆,到最后想起身,又想到了妇女们常求的东西,她犹豫了一会儿,咬了咬下唇,重新叠起双手,红着脸默念道:望日后能得个大胖小子。

        念完赶忙磕头,迅速地起身,好似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虽还未圆房,且母亲也未同她说过这个,现下说是有些早,但她知道旁的新婚夫妇都会来求上一求,就当是个仪式罢。

        一路过了游廊,才到另一个殿中,里面奉着许多牌位,韵浣不知为何沈景琛生母的牌位不进沈家宗祠,但总是有原因的,她并没有多问。

        沈景琛点了一柱香,让韵浣上前放置香炉里,而后二人在蒲团上跪下,抛去一切的杂念,韵浣双手合十,听到身旁的沈景琛在说话。

        “母亲,我如今进了禁中当值,万事顺利,没有靠荫封,靠的是自己,现下一切都好,母亲请勿挂心。且孩儿前两日成亲了,今日才带她来,望母亲恕罪。”

        韵浣用余光看着他,沈景琛话语恳切带着敬意,先前说话总是冷冰冰的,现下终于有些温度。

        从选拔那日起,忙着交接等,已然有好几个月没来玄山观了,他不是没有想过,是实在抽不出身。

        听到沈景琛说完,韵浣也真挚地开口道:“母亲,景哥儿很好,往后的日子,我同他二人共成一体,我会好好照顾他,你且放心罢。”这时只觉着她嘴笨,不知还要说些什么,但她道出来的,是她心中真正所想的。

        二人又在殿中停留许久,沈景琛把最近的事情一一道了出来,而后顺着游廊到斋堂去。

        “我先前已然用过薄饼了,不会真要在观中用罢?”韵浣当是沈景琛觉着她还未饱。

        “我同道长们多日不见,且谈谈心。”沈景琛解释道。

        韵浣抿了抿嘴,原来是她多想了。

        今日下雨,香客不多,且现下已然到了用饭时辰,除去在大殿诵经的,其他几位道长这会子皆在斋堂。

        见沈景琛进来,他们互相招呼着。

        “是许久未来了。”一位道长说道。

        另一位道长递过饭食,“终究是长大了,有了自己的家庭和事业。”

        “以前承蒙道长的照顾,才有景琛的今日,往后怕是不能常来,景琛在此谢过诸位道长。”沈景琛真诚道。

        他们是看着沈景琛成长的,从拿不稳剑到武功渐长,从矮个儿拔高,这些年也是全心待他。

        道长瞧了瞧沈景琛身旁的韵浣,“这便是夫人罢?”

        这位小娘子他们是知道的,偶尔见沈景琛舞刀弄剑时这位小娘子在一旁看着,还会带些物件,他们只当是小孩儿情窦初开,哪曾想竟真的结为夫妻。

        沈景琛点头示意,见一众道长皆往她这边投过目光,韵浣也微笑着点了点头。

        道长又看了两眼,“夫人真是生得极好。”遂轻叹一声,“景儿模样生得标致,你二人也是般配了。景儿同他逝去的母亲对玄山观有恩,添了不少香火,往日还施粥赈济,即使他母亲去了,也未曾停过。按理说观中是不能见得刀剑的,念及他二人的善心,我们在观后辟了一块地,为着他练功所用。这孩子我们是心疼的,男人五大三粗,作风行事总是糙了些,往后还望夫人对他多多照顾,有些做得不够周到的,望夫人多给他提点,也好让我们对他母亲有个好交代。”

        这就知道为什么沈景琛常年在玄山观舞刀弄剑了,以前韵浣才曾疑惑,为何每次来,都能见到,不过终究是开心大于疑惑,能见着便好。

        “道长们且放心,现下我们二人是夫妻一体,自当什么都顾着对方,我做得不好的,也要他多提醒,他做得不够心细的,我定会指示,往后我会照顾好他。”韵浣郑重道。

        有了这番话,道长们算是放下心里一桩事了,又谈了些别的,才辞去道长们回府。

        从玄山观中出来,沈景琛心里像是放下了什么,过去种种皆为过去,往后与身边人好好过日子。

        遂递给韵浣一个微笑,拉着她的手道:“走罢。”

        上了马车,马车行驶二人一直不言语,直至行了一段里程,沈景琛才打破沉默。

        “我现下是将所有托给你了。”沈景琛有些郑重。

        韵浣这时想到昨日心中怪罪沈景琛,实在是不该,遂低下头轻声道:“对不起,我昨日怪罪你了。”

        沈景琛抚了她额角的碎发,浅笑着,“不必同我说对不起,我从未怪过你,且我那般对你,你是该生气的,往后不必事事迁就我,要多想着你自己才是。”

        今日的沈景琛笑容比往日多了许多,且今日说的话,是打心底里说的,十分恳切。

        韵浣听到这番话,心里的自责又多一分。她是把什么心情都写脸上的,沈景琛先前虽未对她动过心,但认识多年,经过多次相处,他是能看穿韵浣的。

        瞧着她不说话,沈景琛将她揽入怀中,温声道:“就同你先前说的,我们现下是夫妻,一荣共荣,一损俱损,往后我们好好过日子,有什么事情不必瞒着我,毕竟……我是你的夫君。”

        换作以往,沈景琛是不会主动做这等动作,可他知道他内心对韵浣并不抵触。

        韵浣的泪水在眼眸中打转,不知是感动,还是因为圆了多年的梦,总之,就是心里有些触动罢了。她将沈景琛抱得更紧,不让他看到自己的难堪,实则沈景琛都知道,只淡淡轻抚她的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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