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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3章


七日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崇武门处已经摆好擂台,以便选拔出羽林长史。

        想是战事吃紧,将领也不过是那些个人,若是受伤了,一时间难以重新上阵,从军中出了不少将领,羽林卫里若是有出挑的,一样有机会。

        兵部上书在上首坐着,官场岁月给他的脸留下了痕迹,气质一瞧就知道为官多年。兵部尚书身旁坐着十六卫大将军,再两侧分别是左右侍郎,可见对这一场是重视的。

        擂台上饶有一人,虽身穿盔甲,手拿战戟,却能看得出是位女子,立如松,眉眼间气宇轩昂,同一般府中的小娘子们截然不同。既是选拔羽林长史,很难不让人想象到羽林卫中的右大将军。

        右羽林大将军海翊,两年前选拔进羽林,短短两年便位至正三品,是前所未有的,又因是女子,朝中有对她佩服的人,但更多的群臣对她质疑。好在她能力摆在这,纵使被朝臣向圣上参本,也不动摇她的位置。

        上京讲求与民同乐,即使是选拔这等武官,百姓也前来凑一凑热闹,韵浣早早来到了这,站到了前边的位置,这样一来,便看得更清了。

        许是对小武夫的那番情意,韵浣对习武之人是打心底的敬佩,看着海翊挺拔的身姿,韵浣心生敬意,目光只停留在海翊身上。

        擂台高于地面,目光所及之处皆能看清,待鼓声响起,台下的百姓热闹起来,随着台上的人时而欢呼,时而可惜。

        所选之人,大多从上京各营或各卫最下层中选出,羽林长史官至从六品上,对于下面的人来说,至少也要一年才能晋升,故这个机会,是人人都想把握住的。

        能上台的人武力都不逊,可对阵的,非同凡人,若不是武力超群,也不会短两年便成为羽林统领,这羽林长史的官,不好拿。

        海翊十分敏捷,对手步步紧逼,她能轻而化解,打的是以退为进,待对手露出破绽时,她迅速朝对方要害击去,稍厉害些的能躲掉,可最终还是不敌海翊。

        多个回合下来,众人对海翊是心服口服,总算知道为何圣上如此坚定了。

        直到晌午,比拼接近尾声,韵浣想看之人还未出现,她一早出府的活泼劲儿已然没了踪影,只剩得一脸生无可恋。

        莫不是她想多了,许是那小武夫只痴于练功,对这些并不感兴趣呢?

        正欲想着要不要此刻回府,蓉香一语让她重获希望。“娘子,是小武夫。”

        韵浣抬头,正是自己所念的那一抹身影,而后她郁闷的情绪转为激动,随身旁百姓一般欢呼喝彩。

        沈景琛动作迅速,处处打击要害,而海翊敏捷,想躲过他的连招自然不在话下,一连十几个回合下来,两人依旧分不出优劣。

        台下人纷纷议论,韵浣也蹙紧了眉头,虽然十分相信小武夫,但海翊的武功实在不赖。

        沈景琛连连逼近,按理说,越快,越容易出现马脚,可海翊实在找不到沈景琛的破绽,指待沈景琛转身,海翊知道这就是机会,随即朝他要害击去,不想沈景琛抢先一步击她右手,海翊自觉手臂一麻,让她慢了几秒,此刻沈景琛的手只离她脖子一寸,再上前些,恐怕就要掐住她的脖子。

        胜负已然明显,台下百姓欢呼,这看了半日,总算有一个能打的了。韵浣鼓着掌,高兴地简直要跳起来,两眼弯弯差点就看不着眼睛,她紧抱蓉香,看得出是十分开心。

        沈景琛收回手,朝台下行了一礼,又回身朝海翊行了一礼,道得罪了。

        海翊朝兵部尚书使了一眼色,此刻她的手臂还未完全恢复,能感受到麻痛,忍着痛觉回了沈景琛的礼,“以后是在我手下做事了,不算太弱。”

        许是时常在男人堆里,加上常年习武,说话直接了当。

        “在下沈景琛。”沈景琛同海翊道了自己的姓名。

        选拔结束百姓已陆续离开,若不细细听,是听不得他们说什么的,可韵浣本就是在前排,心思全在沈景琛那,便将他们的对话听得一字不落。

        他说什么?他叫……沈景琛?

        听到他道自己的名字,韵浣瞪大眼睛有些不敢置信,待反应过来,海翊和沈景琛正欲转身走至兵部尚书前。

        “等等!”韵浣叫住了台上二人。

        这一声引得身旁百姓目光都聚在韵浣身上,韵浣自觉失态,转过头对蓉香道:“等等……等等不要直接回府,到兰亭若去买些点心。”语气减弱,逐渐失去底气,说完便没有再看沈景琛,独自转身走回马车处。

        沈景琛只看到韵浣的身影,本是深秋,却穿得单薄,与旁人比起来,小个不少,不知是巧合,还是只来凑凑热闹的,待海翊叫他,他才缓过神来。

        上马车时,蓉香唤车夫先去兰亭若,再转道回府,谁知韵浣却说直接回府。

        “娘子,先前在擂台下,你不是说……莫不是娘子突然不想吃了?”蓉香瞧着韵浣此刻心情极好,按理说,这时更该去吃才对。

        韵浣没有直接回答,只问了蓉香两个问题,“傻蓉香,你可知,我要嫁的那永平侯府嫡子,姓甚名谁?你又知,刚刚那小武夫说了什么?”

        “先前夫人说名为沈景琛。”她怕韵浣不放心上,免得日后有人问起,便替韵浣记下了,至于刚刚说了什么,蓉香摇摇头,实在是人多语杂,没听清。

        韵浣端坐起来,一字一字道:“他说,他叫沈景琛。”

        这时到蓉香惊了,小武夫名为沈景琛,而娘子许的郎君也叫沈景琛,上京人家极少会取同一名,所以……

        “那娘子……”蓉香没有说下去,她知娘子必定是极开心的,可她觉这小武夫待娘子并不好,蓉香只怕韵浣受罪。

        待到清府府门,马车未停稳,韵浣便急着下车,蓉香只能嘱咐她慢些。

        恰巧是用午饭的时辰,侍女进去通传道娘子回来了,申氏便命人把菜上上来,清沩还在茶庄,这会子是回不来用饭,韵浣进门便拉起申氏的手。

        “必定饿着吧,这一上午了。”申氏心疼地替她将碎发拂至耳后,一时想把事情说出来,又怕惹着韵浣不快,便决意待晚些再说。

        韵浣吃着申氏往她碗里布的菜,“茹芝姐姐的婚期是何时?”

        这问题好,申氏觉得可以把她想言的话引出来,便顺着韵浣的话道:“那边侯府是急了些,说是前段日子才纳征请期,怪不得说昨日才来知会,说是要下月底完婚。”

        这也稍稍快了,真委屈了茹芝姐姐,不过这么说来,清家这边纳征的日子也不过迟了蔺家几日。韵浣点点头,“那我的婚期呢?”这才是韵浣真正想问的,不过她可不能太明显。

        申氏有些许茫然,这孩子平日对这事并不上心,别说聘礼了,就连侯府平日送来的那些小礼也未曾动过问过,今日怎么突然问起?不过也好,上心些以后日子更好过。

        “原先也是说下月底,许是那日子好,不知两房是不是商量好的。可我瞧着冬日寒凉,礼节繁琐,从府里到那边必定吹着不少风,且太仓促了些,不好预备,便回了说找个明年开春的日子,一来暖和,二来也寓意新的开始。”言罢,申氏望着韵浣,多有不舍。“最重要的是,母亲想你有个好前程,但瞧着你不上心,也不舍,母亲便存些私心,把你留在家里多些日子。”

        韵浣知道申氏的心,把筷箸放下,拉起申氏的手,略煽情道:“我是母亲一辈子的女儿,纵使是许了人家,也是您的女儿,往后若是念着我了,便递个信到侯府,合着都在上京,我有时间,定时时回来。”

        申氏眼里蒙上一层泪,这番话,道的是韵浣已然接受侯府,不枉她和清沩这一场谋划。

        韵浣顺了顺申氏的背,寻思着刚刚申氏那番话,原是下月底过门,现下改成开春,她已然迫不及待了,若她之前稍微显得上心些,母亲兴许就应下了下月底的日子。此刻她有些后悔。

        “先用饭,母亲。”韵浣松开申氏的手,拿起筷箸往申氏碗里布了几块炙肉。现下她有个底了,得好好准备一番,漂漂亮亮地嫁给小武夫,叫他看了直夸赞!

        这话题引到这,恰好申氏可以不突兀地把事情说出来,“禁中下令明日晚起取消宵禁,城里人闷着好些日子了,想着定是热闹的。”

        边境战争纷起,总想着谨慎提防些,禁中下旨恢复宵禁,上京的夜生活丰富,禁了好些日子,必然是有许多人不满的,当朝又以百姓为中心,便只得加派人巡查,重新开市。

        韵浣嘴里还嚼着鸭脯,含糊道:“是听说了,届时母亲和父亲要同去逛逛吗?”

        “是要去的。”说完又试探道:“你也同那郎君会会罢,毕竟还未过门,探探他人如何。”申氏想着,若是实在人不好,就硬下心把亲退了,横竖家世好,人不行也不能委屈了她的韵浣。

        侯府早间递了信,说明日取消宵禁,好让两个孩子熟悉一番,申氏觉着这话不无道理,但也要过问韵浣,只和递信的仆役说晚些回信。这下和韵浣说开了。

        不用探!他人很好的!

        韵浣心里全然是站在他这边的,早已乐昏了头,以前只能在玄山观同他说话,现下可光明正大地,他便是她的人了。

        但也不可过分喜形于色,掩下了心中喜悦,同申氏道:“母亲说的是,以后若是过日子,郎君不好,便是十分糟心,也好看看他人如何。先前我问茹芝姐姐,她道那侯府二房的郎君待她是好的,如今也让我瞧瞧我未来的郎君。”

        申氏一听便知韵浣已然全心接纳,“我未来的郎君”,听听这话,旁的娘子说了,免不了一阵羞赧,这下申氏更悦了,食欲大好,多添了一碗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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