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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生辰


静静看了他一会儿,沈昔妤摇摇头,坐在圈椅里闷声道:“不听。时候不早了,我今日还没午睡呢。”

        裴倾砚自幼习武,寻常人如何能伤得到他?他明明在做很危险的事,却偏要闷在心里,就是不愿和她说实话,倒像是两个人越长大越生分了。

        忿忿地看着他似笑非笑的欠揍样,沈昔妤靠着椅背,在心里不满地嘀咕着,正好她也不想听他顾左右而言他,索性谁也别说话,这样他们也算扯平了。

        “真不听?”裴倾砚又问了遍,见她沉着脸默不作声,只好半真半假地喟叹道,“唉,这或许就是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吧?”

        听出他有意斥责她卸磨杀驴,想起方才的事,沈昔妤挤出温柔的笑脸:“今日真的多谢你了。你大可以放心,我定会知恩图报的。”

        “哦,可是你不高兴。”裴倾砚坐在她面前,抬眼望着她眼中难以掩饰的失落,语气颇为肯定。

        “我、我才没有。”沈昔妤立即启唇反驳,又恐言多必失,干脆侧过脸去不再看他。

        他既然执意要瞒着她,那便不必让他知晓她的担忧,免得白白让他看了笑话。

        裴倾砚皱了皱眉,似想说什么,最后只正色道:“右相教你琴棋书画,你大哥赠你四书五经,并非让你困于一隅之地,你又何须在意嫁娶?”

        一听这话,沈昔妤微怔了怔,很快便反应过来他是误会了,还当她是在担心这辈子嫁不出去呢。

        虽说与皇室退婚非同儿戏,人人皆知她曾与四皇子定下婚约,有这一层关系,想来日后确是无人敢再上门求娶,可这并不值得她为之忧愁不悦。

        这辈子她只求能护得家人周全,其余的皆是身外事,在她眼里根本不足挂齿。

        “我有那么恨嫁吗?”

        “再者说,我……”

        两个人几乎同时出声,互相望了眼又先后住了口。似是都在等待对方的下文,谁也没主动将话往下说,一时间陷入沉默,各自心绪纷杂。

        未几,春兰并同几个丫鬟端来了茶水瓜果,笑呵呵地行过礼,贴心地立在一旁为他们扇风。

        微风略微驱散了暑热,轻柔地拂过她的眼睫,卷起他鬓边的一缕碎发,悠然生出几分岁月静好的宁静安详。

        沈昔妤默默托着腮,本想着寻个新话题,远远的却看到沈钰负手徐步而来的身影,刚微启的双唇又闭了回去。

        沈钰神色深沉,像是有正事要找裴倾砚谈,才走到他们跟前便挥手屏退了全部下人,后又冷冷盯着她看,大有赶她离开的意思。

        爹娘从不让她听什么政事,沈昔妤只好起身离开,想了想还是转头多叮嘱了一句:“裴倾砚,你最近得好好养伤,凡事不必亲力亲为。尤其是爬树掏鸟窝之类的危险事,一件也做不得。”

        她刻意将“危险”二字咬得极重,说罢还横了他一眼,试图模仿他一贯的说教样。

        “我好得很,你顾好你自己。”裴倾砚挑了挑眉,眼底有一抹散漫的笑意,怎么听都像在无情嘲笑。

        带着春兰回到厢房,沈昔妤坐在榻边,没来由地朝着轩窗外瞟了一眼。

        虽说在闺房里连半个人影也看不着,她还是气鼓鼓地咕哝起来:“这个不识好人心的家伙。”

        春兰掩上房门,回头正瞧见她噘嘴坐着自言自语,扑哧一笑,由衷地感慨道:“小姐,您和小侯爷的关系真是缓和了不少呢。”

        岂止呢?便说是他们终究如爹娘所愿那般,多年生死宿敌一朝化干戈为玉帛都不为过。

        想起这些时日他的诸多好处,沈昔妤忍不住叹了口气:“其实裴倾砚也没有那么招人讨厌。”

        “他无非是总板着脸,爱讲之乎者也的大道理,瞧着比学宫夫子还凶;读书也好玩乐也罢,从不让着我;总爱笑话我、鸡蛋里挑骨头而已。”

        看着她满脸幽怨地数落起了他的种种不是,春兰一时语噎,只怪自己多嘴,平白叫小姐想起这些不愉快的事来。

        眼见着她越说越生气,大有冲出去找他打一架的意思,春兰试探着笑道:“没准,小侯爷还是有些长处的呢?”

        沈昔妤闻言垂眸默了半晌,自然是有的。

        仅仅是他前世为沈家做的那些事,便足以抵消多年来他们之间的固有成见。而她如今的顾虑,只是不愿也不能看着他走上老路。

        沈昔妤同样想不明白,前世直到沈家获罪那日,元平、谏议大夫等人分明各个都活得好好的,而这一世却都死得这样早。

        死状还都不大好看。她固然知道朝中党派之争牵扯甚多,他们绝不止一个仇家,她当然可以试图安慰自己,他们或许是因为别的事才招来杀身之祸。

        可那个出离诡异的梦境、他左臂的剑伤,却让她不得不怀疑,这一切是不是他的手笔。

        她固然知道,倘若这些人都已归顺崔家,若能一根根拔去崔家爪牙,对沈家百利而无一害。

        可她如何能眼睁睁看着他冒险行事?若稍有行差踏错,裴倾砚会落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一切都还来得及,世上总会有两全之法的。

        正好好说着话呢,她又没了声响,春兰不免担忧地唤了声:“二小姐?您怎么了?”

        “裴倾砚确实有他的好处。”沈昔妤从百结忧思中抽离,渐渐回过神,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遇到危险时,他永远都护着我。小时候夫子爱打手心,每次他都乖乖领罚,还说是他带坏了我。有一次去郊外玩,遇见只很凶的大鹅,他想帮我赶它走,结果被那鹅追着打了一路呢。”

        每每回想起童年时光,似乎总是有他的影子,许多从前让她气极的事,如今想想也唯余怀念。

        这日过后,太后宫里虽迟迟没派人来给个准话,好在陆怀峥也没再来纠缠闹事。

        左右无事可做,沈昔妤每日窝在摇椅里看书,或是祸害沈钰的那几盆花,实在闲得发慌了,便去小厨房随意做些吃食,再差人送去宣平侯府。

        可怜的玉兰彻底枯死的那日,沈昔妤已足足有半月未踏出家门一步,却敏锐地察觉到家中气氛不对。

        在她的旁敲侧击下,姐姐终于不慎说漏了嘴,让她顺利探听到了些消息。

        原是陆怀峥离开相府后,便莫名生了场大病。据说他已数日高烧不退,夜夜都说含糊不清的梦话,吓得太后和郑贵妃日夜求神拜佛,生怕他就这么去了。

        宫中太医这几日都未能合眼,轮番上阵替他把脉扎针,就差没把人扎成马蜂窝了。可他这病来得蹊跷,谁也瞧不出病症,灌了许多汤药进去也不见好。

        太医们左思右想,总不能承认自己医术不精,只好把脏水往沈昔妤头上泼,明里暗里都说这是因为他们命格相克。

        否则,陆怀峥素来康健,为何来了趟相府,回去就病倒了呢?

        听姐姐愤愤不平地一口气说完此事,沈昔妤抱着双膝哑然失笑:“我竟觉得,这话听着还真有几分道理。”

        论贤能,陆怀峥远不及大皇子;论文采,似乎也不如三皇子。这若再病一场,不幸烧坏了脑子,岂不是雪上加霜?

        怪不得太后那久久没有音讯,原来是她无暇顾及什么婚事,忙着为郑家的希望烧香祈福呢。

        思索再三,沈昔妤同爹娘商量着,干脆她也对外称病,就此坐实了她与陆怀峥命里犯冲,未免两个人都性命不保,最好此生勿相见。

        架不住她软磨硬泡,刚正不阿的右相沈钰万般无奈地同意了,还唉声叹气道:“你爹一生光明磊落,就没撒过几次谎。你得记着,下不为例。”

        装病的计划固然美好,只可惜,还没等沈昔妤有所行动,崔家便先一步派人送来了拜帖。

        那崔家小厮傲气满满,一进门便是鼻孔朝天的模样,只道再过三日便是崔家嫡女崔沁雪的十六岁生辰,届时崔相将于府上设宴,特邀沈家二位小姐同去赴宴。

        一听这话,再看他那副目中无人的德行,姐姐不大想去,沈昔妤更不乐意去。

        她早知崔沁雪对她深恶痛绝,请她去准没好事。上次去泛舟便害她不明不白地坠了湖,这回指不定又整出什么幺蛾子来。

        可再不情愿,她们到底得给崔家薄面。若姐妹俩都推脱不去,难免让人诟病,多生口舌是非。

        沈昔妤想着,裴倾砚的小妹云娴多半也会赴约,三个人互相作伴自不会孤单,也更安全。

        三日后,已至六月末,盛夏晓来无风也无雨。

        丫鬟们进屋伺候她梳洗打扮时,沈昔妤尚在半梦半醒间,便由着她们整饬,困倦无力地打着哈欠,只想着待会上了马车再小憩一阵。

        “小姐今日想穿哪身衣裳?”春兰手捧着两套衣裙款步走近,轻声询问她的意思。

        一套山茶红,一套碧青色。沈昔妤垂眸扫了眼,淡淡道:“穿碧色就好,妆也素净些。”

        毕竟是崔沁雪的生辰宴,再是如何有私怨,她也不必打扮得花枝招展,硬出风头反倒让人觉得她家教不严,只要不给爹娘丢脸就是了。

        起身照了照铜镜,沈昔妤满意地歪头一笑,将随手挑选的贺礼往春兰手中一递:“咱们走吧,去给崔小姐祝寿……咳,过生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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