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09大不了一起当反派
沉霜一路腾云回到沉雾宫，把果篮交给膳房，第一时间去找了沉祭长老。
虽然在那冰凤遗魄前表现淡定，但其实她的内心并不平静。
浮沉两山绝不会因为属性不同而如此对立，必定是有什么陈年旧事。
冰凤族，魔族，多了两个新信息。
沉霜最不喜欢这种信息闭塞的感觉，所以第一时间就找到最有可能了解事情真相的人。
“敢问长老，为何浮焰山和西洲都有神兽传承，我们沉雾山却没有？”
沉霜并没有直接询问冰凤一族的事，而是想试探下这位长老知道多少。
果然，长老还是长老，很多信息明显早就知道，但就喜欢一个人藏着，现在也没有马上透露，而是模棱两可：
“在外人看来，我们沉雾宫也是冰凤一族的后人，只是没有获得传承，也没有冰凤在世罢了。”
什么叫外人看来？
初闻这句话，沉霜心一沉，但还是找到了破绽，马上追问：“若我沉雾宫真为冰凤后人，怎么除了我无一人是冰系？”
而且她也不能变成凤凰啊，这算什么后人？
见这老头还是不吭声，沉霜略一思考，索性也放下狠话：
“实不相瞒，沉霜正在考虑与浮焰山的合作事宜，且已有几分把握。”
“如果我沉雾宫真为冰凤一族的传承者，只怕以后很难合作，并有三面夹击之危险。”
至于有哪些把握，她也不透露，就等着这老头好奇发问。
果然，沉霜见这白胡子老头眼睛一亮，双手撑在水晶球法杖上，不断摩挲，似乎是在思考怎么回答她。
然后，沉霜见他眼一眯，抛出剩下的话：“这事圣女不必担心，毕竟那只是外人看来，实则我们沉雾宫的所有修士都与冰凤一族无任何关系。”
沉霜松了一口气，最重要的事情已经解决。既然没有直接的深仇大恨，那一切都可以商量。
所以，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沉祭见圣女明显放松下来，知道她有了自己的主意，索性也不隐瞒。
虽然之前对她接触甚少，但自从她出关后，无论是抓捕歹徒还是分析局势，事事都做得令他满意。
沉雾宫终于后继有人了，不像之前的那些圣女圣男那般，当了一段时间就主动请辞，说是担不了这么大的职责。
喏，上一位圣男现在正在膳房，天天花式做菜。
为了留住这位好不容易愿意担起大任，还时不时闭关在凝霜台“苦修”的冰系圣女，沉祭决定把藏到现在的所见所闻和盘托出。
…………
沉霜回到凝霜台，铺开一张新的纸，在上面勾勒出浮沉二山的模样。
根据沉祭长老所说，当年他还只是一个与老师父居于北境边城的年轻修士，但有一天，浮沉二山爆发了大战。
具体战况如何，这些水系修士们也不敢靠近围观，毕竟当时的沉雾山为冰凤一族的聚居地。
后来，有魔自浮焰山向外窜逃，但大多都身受重伤，还带着火焰灼烧的痕迹。这些魔一路在城区伤人，包括沉祭长老在内的一众人逐步将这些魔制服。
也有魔见往外难逃，出来后又反向逃至沉雾山。众人一路追踪，这才发现整个沉雾山静悄悄的，已没有生息。
后来，这些水系修士在沉雾山定居，建沉雾宫。因为除魔有功，被北境各城口口相传，加上浮焰山常年封闭不出，因此成了北境最有名望乃至唯一的修士聚居之地。
沉霜把这些零散的信息写在纸上。
浮沉二山大战。有魔逃出，似被火焰所伤。冰凤灭族。浮焰山从此封闭。
更离奇的是，冰凤灭族，居然满山不见一具尸体。
也就是说，战场放在浮焰山。
沉霜把这个疑点重重圈出。
如果冰凤遗魄所说为真，长老所说也为真，那岂不就是——
浮焰山火凤一族勾结魔族，把冰凤一族所有后代引至浮焰山，不仅把对方灭掉，自己也只剩下一只小凤凰，在这之余还有闲心把来帮忙的魔族打成重伤。
总觉得很不协调。
既然战场放在浮焰山，那她有理由认为是冰凤一族率先进攻。
此外，魔族也被火焰所伤，很有可能与浮焰山也是敌人。
冰凤一族受到两面夹击一事也应当是真，所以魔族也是沉雾山的敌人。
所以这是——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沉霜在纸上写下这几个大字，心里有了个更合理的猜测。
是了，只有把战场放在浮焰山，冰凤一族才会面临两面夹击的可能。
这魔族极有可能哪方都不是，而是来捡漏的。
至于为何绕道去捡冰凤一族，而不是更近的火凤一族，沉霜猜测，是因为火系神兽对魔族克制更强，更难对付。
捡漏也要先捡好拿捏的嘛，这个道理魔族不会不明白。
但无论过程如何，最终结果就是两败俱伤，从带着火焰而逃的魔族残兵来看，浮焰山虽然没有灭族，但也必定元气大伤，以至于都无法完全消灭这些不怀好意的捡漏者。
也正是从这个角度看，当年的浮沉大战其实和现在的沉雾宫没啥关系，所以小凤凰才会对她没什么敌意。
真是只明理懂事的小凤凰！
所以她决定——
沉祭长老这边讲完自己的所见所闻，却没有等到圣女的解释，比如，那几分把握到底是什么？
心里忍不住好奇，但又见圣女若有所思地飘去凝霜台，也不好马上追问，只能心痒痒地在原地等候。
结果，没过多久，他就等来了再次飘下来的圣女，只听对方抛下一句话。
“安排我和浮焰山尊主会面吧，沉祭长老。”
沉祭看向这位腾云浮在空中的圣女。
语气严肃且坚定，不像是玩笑之语。
虽然很年轻，但却比他还有魄力，让他想起当年那个带着满身火焰的男人。
或许，他沉祭老头真的后继有人了？
…………
沉霜再次回到凝霜台。
关于冰凤遗魄的事她没和长老说，因为她有了自己的猜测。
如果不是她穿越过来，这具身体，是不是有可能就接受了冰凤的传承？继承了冰凤一族的秘术，同时也就继承了冰凤一族的仇恨，与浮焰山将是不死不休的结局。
然后这个圣女会走向何方呢？
为了实现复仇的目的，必然会联合一切可能的势力。
其中最有可能主动上门的就是东域那位。甚至还包括西洲被吞了两条龙的那个火系世家。
到时候，被三方夹击的就不是她沉雾宫，而是浮焰山了。
听起来，似乎对面的火系尊主和小凤凰更加凄惨？
夜晚至，在沉霜眼里本来可能有个悲惨结局的小凤凰准时到来，衔着新的凤尾花。
沉霜见它熟练地过去把花种上，然后飞上冷杉树，就像它第一天来的时候那样。
但一人一凤凰已经不局限于最初的摸翅膀交流，而是——
沉霜走近那棵冷杉树，伸出食指贴了过去。火红色的小身影主动张开翅膀，把她的手指包了进去。
手指一下子陷在绒毛里，又暖又软。
沉霜静静地感受着那热度，没有动，似乎自言自语般说了一句：
“我做了一个决定。”
对面的小凤凰歪头看她，似乎在等着她说下一句。
沉霜笑了笑，把小凤凰抱进屋内，准备和它一起品尝今天新摘的冰蓝色果子。
虽然遇到那老家伙心情不是很好，似乎在提醒她重拾悲情女配人设。
但很可惜，她偏不想遂那老家伙的愿。
对面那位火系尊主她是不太了解，不过现在看起来也有点凄惨反派那味了。
但能和这么可爱的小神兽契约，想必也不是很坏，或许有些事真的可以商量一下。
所以，什么悲情女配人设可以退下了——
她选择和对面联合。
大不了一起当反派。
…………
“金乌长老这是怎么了？怎么走得那么急？”
“真有急事，不是可以飞吗？可他一把年纪了，我也从未见他走得这么快过。”
“等他处理完了我们再问问，反正有尊主在呢，出不了大事。”
虽然路上遇到了不少人，但金乌长老无暇顾及，手里拿着封信，一路往尊主那边奔去。
因为震惊，他都忘记了自己还可以飞，满脑子都是新得到的信息。
沉雾山，居然请求和他们尊主会面！
据说还是那位新上任的冰系圣女亲自要求的，只不过由她们的长老过来传达的消息。
这位冰系圣女，他知之甚少，但沉雾宫这么多年来从未出过冰系，如今刚出一个，就对他们浮焰山有了动作，不知安的什么心。
金乌长老愁得直想喷火，但已经快到尊主那边，要忍住。
尊主当年为了控制自己的喷火欲，特地换了木头做的房子，还在旁边引了清泉过来，时不时进去泡一下。
虽然最初的时候木头房子屡次被烧毁，就连那眼清泉都几乎被烧干，但——
现在已经好很多了，已经十来年没见尊主失控过了。
尊主经历过那种事情都能忍住，他一个顺风顺水每次都幸存下来的老金乌为啥不能控制？
淡定，不能失控烧了尊主心爱的木头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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