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尊重个屁
温以纯和老杜头很快相谈甚欢，一起嘀嘀咕咕讨论用什么办法能打开展柜。
尤裂镜虽然冷静下来不再暴怒了，但还是觉得很不爽，尤其是她被温以纯连续几次安慰到，但温以纯的心思又明显没完全用来安慰她，这就显得她特别好安慰似的，进而又显得她特别不理智。
哼，难道她是连几块标本都看不得的神经敏感纤细的幼童吗？
尤裂镜赌气似的拿掉温以纯捂自己眼睛的手，说：“我已经没问题了，你们俩少撇开我讨论，我同意给这些标本解脱。”
温以纯摆出很惊喜的模样，用夸张的语气去逗尤裂镜：“小尤你可真好，如果没有你的支持我们绝对什么也做不到，嘿嘿，快让我抱一下。”
“别耍宝。”尤裂镜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口气讲话了，“这个展柜常年有余公司来都打不开，我当然也没办法，不要指望我。”
“没关系，我刚好注意到一个地方。”温以纯指了指天花板的一角。
角落在门背后，位置很隐蔽，但老杜头顺着指示看过去却怎么都看不出那有什么不同。
他的眼睛可是光学义眼，按理来说如果真有什么他肯定能看到。
老杜头正觉得是不是搞错了，就见尤裂镜似乎确实发现了什么，手指伸出硬鳞用力勾进门里，手臂肌肉绷紧，脚蹬在门上身体往高处一窜，就这样不靠任何垫脚物上了天花板。
她在天花板和门的夹角处摸索了一下，不知怎么的竟掰开一条缝，两根手指像镊子一样伸进缝里，很快夹出一本薄薄的资料夹。
她把资料夹扔给温以纯，纵身一跃落回地面。
“谢谢小尤。”温以纯笑着打开资料夹。
老杜头看了看门上手指插出来的洞，小声嘀咕：“这高度我手一伸就能摸到了，有什么东西就让我拿呗。”
温以纯摇摇头：“你看不到，也摸不出来的。”
老杜头疑惑：“为什么？”
温以纯：“因为你不是混血种啊。”
老杜头虚心请教：“你们这种特征的就是混血种吗？混血种能看到常人和机器都看不到的东西？”
“你可以简单的理解成阴阳眼，混血种可以看到鬼魂。”
温以纯一边随口敷衍，一边翻看资料夹里的东西。
其中有一把钥匙和一沓薄薄的纸质记录。
钥匙多半就是用来打开展柜的，温以纯转手又丢给尤裂镜，但那沓记录意外的不是实验记录，而是捕捉记录，记述了如何把一个名叫郑无决的珍贵混血种捉进实验室。
果然是郑无决。
看到这个名字温以纯并不意外，她会来实验室就是为了确认这个名字，现在目的达成了。
温以纯把记录折起来放进随身携带的百宝箱，打算回去之后再详细阅读。
另一边尤裂镜用钥匙一阵捣鼓，成功打开了展柜。展柜内的液体像退潮一样乖乖下降，没有一滴落到三人身上，柜壁收起露出内部空间，涌出一股令人胆寒的气味。
老杜头走进去抬起左臂，掌心皮肤翻开，本应是骨肉的地方露出一个圆口，另一只手牵出左臂一条仿生神经的管线，连接在手腕和肩部。
他这是现场给自己的义体进行改装。
尤裂镜问他要做什么，他就讲解起来：
“我这个左掌给火焰枪预留了搭载空位，但是后来发现无法平衡重量就又算了，只在肩上放了热炉用来给刀加热，我现在这么一改，咱就能迅速烧掉这些标本啦。”
尤裂镜皱眉：“但是你这么搞，自己的左手最后也会烧废吧？”
“将死之人百无禁忌嘛。”老杜头调整好，左掌轻轻一磕，掌心的圆口中竟掉出来半截烟头，原来他一直是把烟藏在这里。
机会难得，耍个帅似乎也不错啊。老杜头心意一动，打算来个炫酷的点烟。他右手夹烟，左掌瞄准，长长一道火焰从掌心猛冲出来，差点连着他的右手和烟一起烧成灰。
幸好他反应快，手及时躲开了，但烟头还是被火焰燎没大半，一瞬间就只剩下烟屁股在两根手指间孤零零的发抖。
尤裂镜冷笑着鼓掌：“这把戏耍的真好。”
温以纯也无声地笑了笑，她发现这两个人初次见面相处起来似乎还挺融洽。
空气中只剩下一点幻觉似的烟雾，老杜头伸着鼻子吸了口气，心中在为烟头哭泣，表面上则装作自己并没有丢人，松开手让烟屁股落在地上。
“我试了一下，改装效果可以，那我这就送标本们往生了。”
这次尤裂镜没再唱反调。
灼热火焰在展柜中扫过，形态诡异的标本在高温下迅速变形碳化。
噼里啪啦的声音中，一切亵渎的意味都被剥去，死者终归寂灭。
小李的尸体没有带进来一起烧，因为小李生前对公司忠心耿耿，就按照合同留给公司吧。
温以纯闭了闭眼睛，这次她没再刻意控制，任由泪水落了下来，转眼就在干燥的空气中蒸发消失。
火焰消耗掉了大量氧气，温以纯感觉自己有点缺氧。
三个人最后沉默了一会儿，一起返回到地面上，老杜头举起右手挥了挥：“那我就走了，两位美女再见。”
温以纯伸手拉住他的左臂，笑了笑：“你还想继续你那个没意思的计划吗？不如跟我走吧。”
“这不好吧。小李死前没来得及给公司传消息，所以公司不知道你们来过，只会搜捕我一个，你们和我一起会被我拖累的。”
“你左臂的仿生神经刚才直接烧毁了吧？不疼么？”
老杜头不知道温以纯为什么突然提这个，有点迷惑地回答：“还好，我习惯疼痛了。”
“嗯，能告诉我你的真名吗？”
“杜安。”
“杜安，感觉还是叫你老杜头比较亲切啊。”
温以纯很高兴的样子，转头对尤裂镜说道：“你介意我帮助老杜头吗？”
尤裂镜差点翻白眼了：“我介意有用吗？劝你想清楚，带上他可是会招来麻烦的。”
“这点麻烦，对自由佣兵来说只是小事一桩吧？”
“那是自然。”
“等一下等一下。”杜安感觉事情的走向有点不对，“我可没同意让你们帮啊，我已经放弃治疗一心求死了，你们应该尊重我的个人意愿。”
“尊重个屁。”尤裂镜拿抑制器对着杜安按下，杜安腿一软就往地上倒去，砸出“轰隆”一声响。
“欧呦？这玩意还真好用啊。”
尤裂镜选中持续麻痹模式，确保杜安一直起不来，然后把抑制器转手塞给温以纯：“拿着防身吧，你打算怎么处理这家伙？”
温以纯把抑制器收进百宝箱里：“谢谢，不知道你介不介意我们去你的安全屋？”
自由佣兵当然要有安全屋，如果连个据点都没有怎么好意思当自由佣兵呢。
“那就去吧。”尤裂镜点点头，提起杜安的一只脚拖着他带路。
三人渐行渐远，原地只剩下小李的尸体。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要到高级保安的换班时间才会被人发现。
但是一段时间之后，这具尸体竟自己动了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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