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九章 药歌(1)

送走客人，柳管家径直去了琳鸢所在的角楼，只是她早已从窗口移到了柔垫，正跪坐着抚弄一把七弦古琴，声儿叮咚的，不怎么成曲，但到底还算能入耳。

        “姑娘。”柳管家立在门口，低声唤道。

        琳鸢的手一顿，道：“进来吧。”

        柳管家进了屋，垂头道：“依姑娘意思，已经将客人送走了。”

        “她确是有些意思，是吗柳平？”琳鸢的手压在琴弦之上，抬头来看柳管家，她依然蒙着面纱，凤眼微挑，美得惊心动魄。

        “她的性子好，动静皆宜，她……她让我转告姑娘，病要早些去治。”柳管家迟疑片刻，还是将独孤暮染的话传达给了琳鸢。

        琳鸢目光缓缓滑开，许久才叹了一声，声音平淡无波，甚至没有一丝惊讶：“她还懂医啊。”

        “兴许吧。”柳管家立在原地，低低应道。

        琳鸢似乎在想些什么入了神，柳管家也不好打扰，默默退了下去。

        从茶园回来之后，两人也不打算多留，与众人别过，便收整行李出发回大邺了，这回算是许久未归，十分想念。

        一路上，独孤暮染拿着小册子写写画画的，偶尔思考着什么，秀眉微蹙，偶尔却又自顾着笑开，惹得在一旁看书的秦云崖都不由侧目，放下书将她拥在怀里，去瞧她在写什么东西。

        上头她用尚能入眼的字迹一一写着：文银五千，家宅一座，头饰三套……像是一张清单，一张嫁礼清单。

        秦云崖瞬间明白了，他道：“你如此多送嫁，倒让我不知该送些什么。”

        她这是在为碧云和高尚辰的婚事做打算，也是，两人的婚事已经一拖再拖，趁着如今日子不错，众人也有空，该办了才好。

        “你自然不能比我少。”独孤暮染咬了下笔杆，又添了些她觉得适宜的东西，这才放下笔来，往秦云崖怀里一靠：“聘礼高尚辰自己有，你给的……就当是主子送他们新婚之礼吧。”

        “夫人说的都对。”秦云崖神情认真。

        “那回府之后，便去看个日子，宅子也找个时间看看……”独孤暮染絮絮叨叨的，秦云崖便抱着她静静的听，偶尔点个头，应声是。

        宁兴到大邺的路途遥远，一路回来颇为辛苦，到家已快一个月了，回家之后独孤暮染头一沾枕头便睡了个昏天暗地。

        秦云崖却一如从前，先进了宫，直到天色昏暗才回北江王府。

        一日休养，这会儿独孤暮染倒不困了，哪怕夜色沉沉，她却手捧一本医书，看得有滋有味，这书是莫青尘偶然得到，想着她定会喜欢，遣人给她送了过来，只是她身在远方，如今才送到她手中。

        但不妨碍她一拿到手便舍不得放下。

        “主子，你看了好几个时辰了，不休息一番，怕会把眼睛看坏了。”碧云见独孤暮染不肯休息，怕光线不够，又多端了两盏烛灯过来。

        独孤暮染翻了一页，不知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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