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等待和偶遇
今年的国庆有些特殊，中秋和国庆相撞两节同贺，可谓是喜上加喜，节不见节，一节更比一节短。
八点四十才迷迷糊糊从床上爬起来洗漱，姜言静内心再一次为祖国母亲庆贺。
坐上公交车，看着车窗外淅淅沥沥的雨润着槐树叶，一晃而过的行人，被雨水打落的残叶在深色的地面上被车轮碾过，留下残缺的痕迹。
深秋的寒意仿佛吹透了公交车的铁皮外壳，顺着窗缝门框爬进脚心，直透人心。
到了站口，猛地刹车让人就着惯性向前靠。随着人流下车，帆布鞋的胶底踩在雨水上，踏出一朵朵脆亮的雨花。
数着步子，一二三……早起的倦怠在不觉中延长，大脑的混沌感让人感到安逸又忍不住呆愣。
“注意脚下，别发呆。”温和的声音从耳廓溜进大脑，熟悉又陌生的语调，她曾经在无数次升旗仪式上听到，也在午休时的校园广播中听过，但却是第一次听到它为自己响起。
仰头看见对方茶褐色的瞳仁里自己的倒影，温柔仿佛在一瞬间冲出重围包围着自己，让人忍不住沉溺其中。
“是我哪里不对么，这么这么看我？”见她一直盯着自己看，宋昱一时也拿不准她的想法，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太过突兀吓到对方了。
“没没…就是没想到在这儿碰到你，一直想找机会向你当面道谢来着，没想到这么碰巧在这也能遇到。”及时反应过来，姜言静连忙把不切实际的想法甩出脑袋，急着回应。
“这说明我们很有缘分，不是么。”瞥见对方神色无虞，他忍不住暗戳戳的补了句。
猛然想到对方和蒋云的关系，对这种带着暧昧的话题她昏沉的大脑直接沉默没接对方的话。
宋昱跟着她进了书店，按着自己昨天给她列的书单把藏在角落里不好找的书找到，又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把书抽出来放书架上她平视就可以看到的显眼位置，走过一个区域又一个区域，悄悄避开她视线能直视到的地方。
感觉到了她刚才无声的拒绝，明白自己刚才有些逾矩了，明明等了一早上故作偶遇，不能因为着急就破坏了她对自己的初印象。
选出来最新的理数题集回到阅览区，把窗户都关好，在姜言静背后的位置坐下。从背包中拿出来笔记本和笔，翻开题边看边勾画着写，时不时在笔记本上抄录。
难得和她共享片刻静谧，一上午的时光在随着墨迹在纸张上铺展，抬头见她学的认真怕是忘了看时间。
桃花眼含着笑让人看着直晃神，从书店去而又返买好奶茶把自己的外套和笔记一并交给老板，请求对方上前转赠并希望老板可以提醒女孩应要及时吃饭。
一刻钟后，裹着灰色棉质外套慢慢走出书店的姜言静靠着手里的奶茶的温度一点点的从书海中抽离，老板打趣的话语仿佛还在耳边不住的响，让人从心里忍不住腾升出窃喜又不住的懊悔。
明知道对方可能和自己的同桌有关系，她还这般自作多情，说不定对方只是好意？实在没有别的意思。
高度运转了一上午的大脑有些发麻，转转脖子梳络筋骨，深吸一口热奶茶，看来感情经历匮乏的她只能咨询陌陌了。
为了不暴露同桌，斟酌再三才发了过去[如果好朋友的暧昧对象向自己示好怎么办？]
[收买身边人？这做法很正常啊。]某陌显然时刻关注国家大事，时刻在线几乎秒回。
只是收买么……算了，这些都暂时不考虑了，他们的事情他们自己解决她不跟着瞎掺和，至于自己那一瞬间可笑的错觉还是不要再提了。
拖着步子慢悠悠的踩着台阶，赶在十二点半前回了家。弟弟一改昨日被霜打过的萎靡不振，精神抖擞的客厅里开麦吼着队友，完全看不出有发奋学习的决心。
所谓劳逸结合，看来弟弟只体会了逸没能及时把握住劳的尾巴，真是太遗憾了。为了能让他痛下决心洗心革面赶上学习的末班车，她贯彻着食不言的良好美德一直没出声制止这种惹火行为，直到王老师发出了绝世神功震山狮吼。
眼看王老师今日份的学习讲座又要开始了，在弟弟求住的眼神下她选择了妥协，大义出言相救。
“没事的妈，刚考完试放松放松也是应该的，况且盒子这次成绩比以前好多了，你就别担心了。”
“就是，妈，人是要往前看的，我这比以前好多了。这次多亏了宋昱给我讲题了，考前突击真有用”弟弟及时补充道。
王老师一听到熟悉的名字关注点立刻转移，忍不住叮嘱他“就是那个年级第一？那你可得跟人家好好学，该问就问但也别耽误了人家学习。”
“知道了，知道了。我又不是十万个为什么哪有那么多问题问他啊。”
“行了，别回嘴了，你快吃饭吧。小静你也是，别发呆啊，快吃，知道你学累了吃完饭就去睡会。”
看着母亲担心的眼神，姜言静收住思绪沉默的吃完饭回房休息。
她现在陷入了一个名叫宋昱的怪圈，这个名字无时无刻在纠缠自己，让人恼火又不安。
用手捶着脑袋，看着任陌陌最新发过来的消息[5号去了学校能不能帮我送个礼物给能同桌啊？求你了，发射爱心]
她好像就一个同桌吧，五号是蒋云生日？自己还是给他备份礼吧，毕竟在学习上他帮了自己很多。[没问题，我们约个时间你到时候校门口等我。]
[大恩不言谢，我打算下周找他表白，要是成了你就是我的大恩人。]
告白？谁和谁？[他不有对象了么？你别冲动啊]眼瞅着好友要拆散别人的家庭，姜言静不忍她踏入歧途好言劝阻。
[他有对象了？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你是他同桌有这种绝密消息都不提前告我？]
看着一连串让人头痛的发问，她内心有些奇怪[不是你跟我说吗，宋昱啊]
发出去消息后，对方少见的没有立刻回她，在她几乎以为对方下线的时候才收到对方发过来的语音通话请求。
刚点了接通，对方就噼里啪啦掉豆子一样开始一句一句的认真嘲笑她
“你是认真的么，全校都知道那只是个玩笑，我原来就是不敢太明目张胆的喜欢蒋云，才找了借口去关注。你可千万别当真，说出去会被人笑话的，谁都知道校园贴上的那些都是假的，大家平时也就调侃调侃没啥人会当真的。”
“喂？喂，你还在听么？”
“嗯嗯，还在还在…。”
刚知道的事情真相的姜言静只想找条手机缝钻进去，尴尬和羞耻的感觉直接让她大脑当机，只能胡乱的回答嗯，不等陌陌有追问的几乎忙挂了电话。
脑子里还在循环播放“只有你一个一个人当中”这句话，感觉她难以面对蒋云了，真是对不住。
看着刚才回来挂在一旁的衣服，因为染了雨水气变湿漉漉的现在洗过后孤零零的吊在飘窗上，一点点的滴着水珠。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从初中开始，宋昱这个名字就一直是只能让人仰望的。他就像个发光体一样不知疲倦的温暖所有人，所有的事情都能做到面面俱到，老师同学只要是和他相处过的没有人不夸口称好，他是她最想成为的人。
从给自己解题，到书店偶遇送外套，这些几乎让人沉溺的细节充满诱惑，诱导她不住的去想那个人。不能这样了，她强迫自己昏昏沉沉的睡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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