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1章
“无惨，来喝药了。”
耳畔是让人听了就会下意识放松警惕，心情变轻松的温柔男声。
……是曜哉，曜哉一定又找来了更好的药师。
无惨睁开一双红梅色的眼睛，在黑暗中坐起身，随着他的动作，室内响起了细微的金属碰撞声。
无惨歪头看去，自己的右手腕上不知道何时系上了一根银灰色手链。
半臂粗的手链一端系在无惨的右手腕，另一头则长长的托在地上，延续到了穿着白紫色羽织的男人左手衣袖里。
无形的羁绊以此种方式变得可以看到，变得更加亲密。如果世界上有一个人应该永远留在他身边，那个人一定是曜哉。
产屋敷耀哉把药碗递给无惨，然后在他的身边跪坐了下来。
无惨接过药碗，看着里面晃动的红褐色液体，一口气喝了下去。
“感觉好些了吗？”产屋敷耀哉温声问道。
“还是没有精神，身上很痛，曜哉。”
无惨有些委屈的扑到了曜哉的怀里，用力搂着他的腰。
“让我看看……”
产屋敷耀哉摸了摸无惨的头，而后顺着微卷的黑色发丝向无惨的后颈摸去。
本应肤质细腻柔软的脖颈入手的触感凹凸不平到有些硌手，粗粝的伤疤纵横交错在无惨的脖颈，头，以及更多被衣服遮挡住的地方。
“这是什么时候伤到的呢？”
产屋敷耀哉轻轻叹息一声，闭上了那双如水般温柔的紫眸。
“什么时候，伤到了？”
无惨不解的跟着问道。
随着无惨的声音响起，那些粗粝的疤痕像是没有出现过一般，消失在了耀哉手下。
“要好好休息。”
“你又要走了吗？”
“咳咳……我就在离你很近的地方。”
产屋敷耀哉放开无惨，拖着长长的手链站起身。
“你也生病了？”无惨仰头看着他。
“不用担心，只是小病，自己一个人的时候不要去外面。”
“我在这里等你。”
产屋敷耀哉眉眼柔和的笑着，彷如一株暗室中清香悠远的兰，使看到的人情不自禁就会沉醉其中，心旷神怡。
伴随着银灰色锁链拖行在地面上的声音，产屋敷耀哉关上了和室的门，行至隔壁，端坐下来。
曜哉每天也有很多事情要忙。
无惨看着自己手腕上略有些沉重的手链，侧躺下来，在昏暗的室内有些荧光的红梅色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和室的墙壁。
他就在一墙之外的地方。
每天都会有陌生的人进出到曜哉的房间，只要无惨稍微凝神，就能够听到他们在交谈什么。
但是无惨第一时间否决了这种想法，不要去听，也不要去想曜哉每天在做什么。
他只要等着曜哉每天带药过来就好了，那些事情都与他无关，这样就可以了。
最近的药真的比之前要有用的多啊，无惨已经感觉自己的身体好了许多，虽然尚在疼痛，但是却不会感到无力了。
只不过曜哉现在的身体状况看起来倒是没有以前好了。
不过这样也很好。
无惨半闭着眼打了一个呵欠，他自己虚弱显然没有两人一样的虚弱让他安心。
就算曜哉是很亲近的人，无惨也一直这样觉得。
昏暗的房间里总是让人昏昏欲睡，无惨的呼吸渐渐变得平稳，蜷缩着身子闭上了眼睛。
产屋敷家的庭院似乎从未变过，又似乎是在某个时刻发生了特殊的改变。
“义勇，伤养的怎么样了？”
“主公大人，我的伤已经快痊愈了，今天让我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富冈义勇和产屋敷耀哉面对面的坐在茶室中，这是他第一次被蒙着眼睛来到鬼杀队的总部，也是第一次见到产屋敷耀哉。
这位留着半长发的主公大人看起来十分年轻，但是听着他的话，看着他的一举一动，富冈义勇的心情就不禁放松了下来。
“你在这一代水之呼吸的剑士中已是佼佼者，这一次更是杀死了下弦的鬼，你是否愿意承担更多的责任，接任空缺的水柱一位？”
产屋敷耀哉把一杯刚刚冲泡好的紫藤花茶推到了富冈义勇身前，衣袖下的金属锁链发出有些沉闷的碰撞声。
富冈义勇表情看起来与刚才无疑，他瞥了一眼产屋敷耀哉手腕上的锁链，有些呆的眼睛却瞪得更大了一些。
“不行。”
鬼并不是富冈义勇独自杀掉的，他只是侥幸活下来的那一个，根本不应该担任水柱。
他低头捧着冒着热气的紫藤花茶，果断拒绝。
“不用急着否认自己，这也意味着，你要与更多的鬼战斗，守护更多的人。”
产屋敷耀哉被拒绝也没有恼，他似乎看穿了富冈义勇隐藏在僵硬言语之下的柔软内心，仔细的给他叙述了水柱的指责。
“我不是水柱……但是可以暂时接任。”
似乎是被产屋敷耀哉“守护更多人”打动，虽然仍觉得自己很没用的富冈义勇，还是以暂任的形式委婉弥补了九柱的空缺。
“我会在下一次柱和会议上宣布这件事。”
产屋敷耀哉笑了笑，给富冈义勇重新倒上了花茶。
在他的动作间，长到不知连接在哪里的猩猩绯砂铁打造的锁链又一次吸引了富冈义勇的注意力。
因为有这根锁链的存在，所以产屋敷耀哉经过的地方都无法完全合拢门。
“这里有犯人吗？”
“不是这样，因为他不久前受了很大的刺激。”
产屋敷耀哉抬了一下左臂，表情依旧温柔，只是看起来又和刚才不太一样。
富冈义勇有些困惑，不知道什么样的犯人才会被鬼杀队的主公以这样的方式锁在隐蔽的产屋敷家主宅里。
“有精神上的疾病？”他脱口而出。
“过段时间我会带他和大家见面。”
产屋敷耀哉并没有直接回答富冈义勇的话，反而是从身后取出了早就准备好的钱袋递给富冈义勇。
“柱的月钱没有限额，不够花了可以再找我要。”
“好多。”
富冈义勇被出手大方的产屋敷耀哉镇住了，没有揪着那条神秘的锁链不放，交接过任务后没过多久就离开了产屋敷家。
产屋敷耀哉独自坐在，茶室中，闭上眼睛似在倾听，又似在感应着什么。
半晌后他的嘴角又微微扬起，轻叹一声。
“又睡着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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