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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不太平的“怪谈公寓”


当分成三路的一行人,再度汇合的时候,夏油杰和家入硝子提着大袋小袋的特产,五条悟拎着购买“三不沾”时店家赠送的纪念品钥匙扣,而钟离……身后跟着一个酒红色头发的男孩。

        五条悟在盯着只有初中生年纪的男孩整整三秒之后,朝向钟离问道:“你儿子?”

        “不,怎么看都是拐卖儿童吧?”夏油杰说。

        三个咒术师中唯一的正常人家入硝子,目光在钟离与男孩之间交替了几遍,犹豫着问:“他要一起回东京吗?”

        在其他人做着各种各样的猜测的时候,钟离站在刚刚进入的饮品店门外,稍稍抬头,看向逐渐变得阴沉的天空。

        不是阳光灿烂,也没有落下雨滴,只是布满阴云。

        “我是织田作之助。”男孩的声音响起,把钟离的思绪拉了回来。

        “他刚刚结束上一段旅程,即将开启新的前路。”钟离简单地介绍起了身边的男孩。

        “然后呢?”夏油杰问,突然出现了不详的预感。

        “我邀请他到东京暂住,直到他把小说的下卷书写完成。”钟离回答。

        预感应验。

        出身自普通人家的夏油杰,对钟离突如其来的决定感到了一丝无奈,说:“钟离先生,你知道养孩子的花费吗?”

        首先作为被看管中的疑似特级咒灵,钟离本来就没有人类社会可用的钱。

        虽然这几天来,钟离的表现实在不像一个咒灵,但是他身上聚集的那些浓厚到化不开的诅咒,无论是哪个咒术师看了,都不会认为他是人类。

        由特级咒灵来照看孩子,怎么想怎么诡异。

        “嗯……确实是个问题。”钟离像是才发现自己靠两个高专二年级生养着的事实,沉吟道。

        “我可以自己赚钱。”酒红色头发的男孩看向夏油杰,认真地说。

        “雇佣童工可是犯法的哟。”不管是普通的法律还是咒术界的规矩,几乎都没有放在眼里过的五条悟,如此说道。

        “这点不用担心,我想去工作的地方不受一般法律管辖。”男孩说。

        更担心了好吗?!

        一旁的家入硝子只想装作不认识这一群人,直接溜走。

        “既然问题已经解决,便动身吧。”钟离最后说。

        回到东京之后,他们先把家入硝子送回了咒术高专,才前往之前钟离租住的山城里公寓。

        到达公寓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整座公寓没有一个房间亮着灯,显得有些阴森,再配合它“怪谈公寓”的名头,几乎可以吓住大部分路过的人。

        可惜对于咒术师们来说,不过是一个已经袚除过咒灵的地方罢了。

        在几个人上楼的时候,一个浅咖色短发的青年从楼上走下来。

        楼梯间的感应灯因为接触不良,一闪一闪地,而青年一言不发,与他们擦肩而过。

        “那个,是什么?”夏油杰走了几步转过身,问道。

        五条悟扶了扶他的圆形墨镜,回答:“是人类。”

        六眼轻易捕捉到了青年的异样,但是从生理上而言对方不是咒灵,跟钟离这种特例也完全不同。

        他不是咒术师们出手的范畴。

        与此同时,钟离做起了青年身份的说明:“那是住在三楼的肖太先生。”

        那个青年身上有危险的气息。织田作之助也察觉到了这点,又看了看似乎毫无反应的钟离,暗暗决定要照顾好自己难得的读书同好。

        于是他牵上了对方的手。

        还属于初中年纪的孩子的手,虚握着包裹住了长发青年的五指。不是孩童依赖年长者的紧实握法,而是带有保护的姿态。

        不管是对于“摩拉克斯”还是“钟离”来说,这种情况都非常新奇。

        钟离曾在璃月见过许多有趣的孩子,比如光着脚贩卖东西的凝光,比如让自己应付不来的往生堂当代堂主,再比如归离原的绿发仙人。

        对了,魈。

        钟离隐约觉得眼前有着酒红发色的男孩,与那位护法夜叉有着微妙的相似之处,不过织田作之助的性格更加直接。

        这样看来他们又十分不同。

        脑内的思考,并没有耽误钟离自然地回握住织田作之助伸出的手,就这样把刚认识的男孩领进了屋内。

        “你这里……跟上次来的时候不一样。”五条悟四处看了一圈,站在钟离的房间门口说。

        “二位走后我又进行了一些位置的调整,现在的布局更加合理。”钟离解释道。

        “哦~不愧是钟离。”五条悟抓了抓头发,半真半假地夸赞起来。

        “那我们就先回高专了,走吧,悟。”夏油杰催促说。

        “今天也不留下来吃晚饭吗?”钟离问道。

        比起万民堂的大厨香菱,钟离算不得会烹饪,好在许多料理该使用的原料、火候和搭配比例,他都了然于胸。

        虽然这里做不出正宗的腌笃鲜,但是分享自己擅长的料理,应该是人类社会中亘古不变的交好方式。

        “要不就留下来吧。”五条悟立马动摇了。

        “别闹了,高专还有事要处理。”夏油杰冷酷无情地拒绝了自己的好友。

        一阵来回拉扯,对,是真的物理上的“拉扯”之后,两个吵吵闹闹的咒术师总算走出了钟离暂住的公寓。

        不过他们并没有真正离开,而是去到了公寓周边的一栋房子的顶层,监视什么一般看向了那个“怪谈公寓”中,唯一亮着灯的房间。

        “杰,你猜会是谁?”五条悟蹲在了楼房顶层的围墙之上,经过高楼的晚风吹起了他的头发,却没有吹走他的问句。

        “应该不是高层的人。”夏油杰一脚踩在围墙上,回应道。

        “想对我们看管的家伙出手,还留下了明显的痕迹……”五条悟说着,嘴角逐渐勾起。

        “啊,是挑衅啊。”夏油杰也笑了起来,说。

        如果事先藏在房间里的那个是咒灵的话,看见这两张笑脸,估计已经马不停蹄地逃跑了。

        可惜他不是咒灵,也并不知道他们是谁。

        于是就在钟离为刚捡回家的织田作之助准备腌笃鲜的时候,那个隐匿在房中的黑影动了。

        他手握枪械,朝向背对着他切菜的青年的脑袋,打算连续射击。

        但还没等子弹与玉璋护盾接触,黑影就以他现身的姿势,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子弹也因为枪的位置的改变打向了别的地方。

        等钟离回过头时,看见的就是一个被划开了喉咙,躺在客厅的地上抽搐着的黑衣男人。

        而酒红色头发的男孩,拿着原先放在案板上的另一把小型菜刀,坐在黑衣男人的面前。

        然后他想起什么似的,回过头对钟离说:“没事了。”

        饶是岩王爷见多识广,看见这一幕还是不免愣了半秒。

        随后钟离从浴室拿了条湿毛巾,把男孩的脸擦了擦,又拿起客厅里的电话,按下快捷键1拨了出去。

        “悟,来一趟。”他简要地说。

        “已经到了。”五条悟拎着手机,站在阳台的玻璃门前,朝钟离笑嘻嘻地挥手。

        看见离开没多久的两个人从阳台走了进来,织田作之助眨了眨眼睛,自觉地让开了地方。

        身经百战的咒术师们检查了一下,确认那个黑衣男人只是重伤,便由一个人带着他去找家入硝子,另一个人留下来了解情况。

        留下来的那个人是五条悟。

        因此在客厅的沙发上,进行了由三方参与的第一次对谈。

        “那个男人,是冲你来的吧?”五条悟向酒红色头发的男孩询问。

        织田作之助点了点头,解释说:“之前有些过节,我……没想到他能跟到这里。”

        “为什么不继续当杀手?”五条悟继续问道。

        刚才他们检查黑衣男人伤势的时候,那个伤口的切面,不是专业人士很难做得到。

        在收到这个迟早会来的问题之后,织田作之助下意识地看了身旁的钟离一眼。

        而长发的青年像之前在上楼时,织田作之助所做的那样,虚握住了男孩的手。

        这让酒红色头发的男孩放松了下来,坚定地回答:“我想做小说家。”

        “小说家大部分很穷哟。”五条悟拉长了语调评价说,全无打击少年人梦想的愧疚心。

        “我会一边做杂活一边写。”织田作之助完全没有被吓唬到,老实地回应。

        “随你,不过你可能搞错了什么。”五条悟指向还系着围裙的钟离,说:“这家伙超强的哦。”

        作为一个打算金盆洗手的前杀手,在对战有实力差的对手时,没必要做到那种地步。

        唯一可能的解释就是,这个男孩担心钟离会受到牵连,所以没有余裕控制下手的力度,甚至差点不能保证对方还能活下来。

        织田作之助愣了一下。

        他的异能“天衣无缝”,可以预知5秒内发生的事情。

        在黑衣男人出现的时候,他预知到了对方会朝钟离开枪,那之后……子弹确实没有打中。

        钟离没有躲闪,可子弹没有打中。

        电光火石之间,织田作之助并没有太多时间思考,他只能先行动。

        不过现在他可以知道为什么了。所以他也问了出声:“为什么?”

        “因为他是我这个‘最强’看管着的特级咒灵。”五条悟笑了起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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