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黑影
一楼大厅。
一盏巨大的水晶吊坠在大厅中央竖直垂下，吊挂在屋顶上，显得格外奢华。四周的沉重柱也并不一般，单看表面柔顺的光泽，就能看出它的名贵。
两侧挂满了各种类型的肖像画，看样子，似乎也都是做工不凡。
画框都是黄金制成的，金光闪闪，上面镶满了钻石。
周以闻走在面料不凡的红毯上，暗暗咂舌。
即使自己以前生活在科技发达的世界里，也少见这么奢华的聚会场所。
这就是伯爵的私宅吗？爱了爱了
收起看热闹的心理，周以闻开始观察起四周的情况。虽然狐狸面具使他的视线被遮挡了些许，但是要看清眼前的这些，还算是问题不大。
四个人加上自己就是五个。
暗暗记下几人的样貌特征，除了邀请自己的小丑面具，周以闻还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瘦削的猫面具少年正一副自来熟的样子，凑在狼面具的身旁攀谈。
但是看狼面具的样子，似乎对他的话题并不感兴趣。全程只是默默听着，任由少年的嗓音在空阔的大厅里回响。
但是猫面具似乎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依旧兴致高涨，说着一些关于哈根市的新闻。
这一点倒是也引起了周以闻的注意，他走近身，打断了猫面具的话：
“你也来自哈根市？”
猫面具愣了一愣，摇头道：“不，不是的。”
“我从帕罗市来，德尔王国的皇都。不过哈根市最近出现了几起连环杀人案，闹得有些人心惶惶。”
我可没问这么多狐狸面具下的周以闻微微一笑，对话痨猫面具多了一丝好感。
也许可以套出些话来。
不过周以闻没打算现在就去做这件事情，也许眼前的少年心思单纯，但人多口杂，说不定会被看出些什么。
猫面具看到周以闻没有继续交谈的打算，嘴里咕哝几句，转过身去，继续对着狼面具交谈起来。
周以闻则是没再听他的分析，起身端起一杯酒，朝黑暗中的角落走去。
“你好。”
看对方没有回应自己，周以闻也并不恼怒，自顾自的在空闲的位置上坐下，随意的喝起酒来。
“为什么呆在黑暗里？”
空气瞬间一滞，旁边的几人纷纷投来目光。就连有些直脑筋的猫面具也停止说话，看向周以闻，微微有些诧异。
这个带着空白面具的女人一早就来到了这里，但不约而同的，没有一个人主动去搭讪她。
隔着数米的距离，他们都能感受到女人生人勿进的气息。
“这哥们真勇。”猫面具喃喃，这个略都早熟的时代，对于男女之间的七七八八，他也并不是一点都不懂。
“别看我。”小丑面具则是回应了狼面具的眼神。与刚才不同，他的身后没有了那个奇怪随从的身影。
“我可没邀请过她。”
女人对于周以闻的搭讪倒是有些意外。平静地转头，深深看了他一眼。
“他躲在黑暗里，我在找他。”
谁？周以闻微微一愣，然后眼前闪过一个黑色的身影。恐惧一瞬间升起，那个神秘的黑影让他止不住的想要往后退去。但看到女人轻蔑的眼神，瞬间又把他拉回了现实。
立刻摆出一副冷漠的样子，以掩饰自己有过的慌乱。还没等他开口解释，女人已经转过头去，淡淡道：
“你害怕了。”
放射性的摇手，周以闻的回答短暂而急促：“我没有！”
“你的表情告诉我了一切。”似乎是不屑再争辩，女人冷冷抛下一句，便不再多语。
又苍白地解释了几句后，周以闻无奈，放弃了继续交谈的想法。
至于他找上女人的原因，仅仅是因为对异性的一种猎艳心里，和略微觉得她，有些不一般。
在气质上。
身后传来细碎的笑声，转过身去，几个看热闹的人正无良地笑着。看样子，就属狼面具笑的最开心。
是个独狼。他在心里判断。
周以闻扫视了一脸幸灾乐祸的众人，没有吭声，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转身，坐到了一个安静的位置上，开口道：“还有人吗。”
小丑面具咳嗽两声，正色道：“人齐了，开始吧。三位都是刚来的，前后时差不会大过一个时辰。可以彼此介绍一下自己？”
说完，小丑便率先开口：“杰尔，以前在康威尔。”
“马尔多·海德里希，介绍过了，来自帕罗。”猫面具耸耸肩，介绍道。
看了一眼嬉皮笑脸的猫面具，狼面具面无表情的快速道：“阿契斯。”说完便合上了嘴，没有多说的打算。
不过在座的也只有他，面具在脸上遮住了浅浅一道。看得出来，他并没有遮掩身份的意思。
周以闻则更是简单，开口嗓音低沉。
“你们可以称呼我狐狸。”
阿契斯皱了皱眉，似乎对周以闻的敷衍有些不满。马尔多也是罕见的没说话，只有杰尔，也是这次聚会的发起者率先开口，打了个圆场。
“名字只是一个代号。”他语气轻松。“这不重要。”
听着杰尔的缓和说辞，阿契斯火气缓缓消减，阴沉的脸上看不出表情。
“那么，是什么事。”
听到阿契斯的语气，杰尔并不恼火，反而转头看向周以闻，露出的嘴角微微一笑。
“大家可以交流一下来到这里的感受，或者，所见所闻。”
默不作声的周以闻注意到杰尔的视线，微微有些诧异，沉吟一下，还是顺着他的意思，率先开口。
“这里的人有些奇怪，他们看向我的视线中，有敌意。包括那些配备的随从，他们似乎都不一般。”
猫面具有些诧异，刚想反驳，就听到狼面低沉的声音。
“是的，他们想杀死我。”阿契斯的脸色变得凝重。他丝毫不避讳地说出自己的猜想，马尔多脸色微变，转身看向四周。不知是什么原因，那些刚才还在的佣人与管家，都如人间蒸发般，消失不见。
“庄园规则第六条，任何人不能窃听或旁听宾客在聚会时的谈话。”阴影里的女人发声，说出了杰尔想说的话。
见众人的视线投来，杰尔也并不隐瞒，坦然点头：
“是的，这一切可以问任何一个工作人员，他们都会告诉你任何一条规则。”
周以闻点点头，阿契斯却是忍不住抬头，疑惑道：“这规则违背了会怎么样？”
空气突然安静，周以闻和马尔多将视线投向杰尔，而杰尔则望向阴影里的女人，一时间竟然沉默了下来。
“死亡。”
“不可名状。”
沉默片刻后。两者同时发声，说出了两种不同的后果。
“也可以说是不可名状总之，结局一定不好”杰尔揉了揉眼睛，似乎有些疲倦。
周以闻没有说话，坐在座位上沉思了起来。而一向跳脱的猫面具则是站了起来，开始在走道上来回踱步，显得十分焦虑。
气氛变得安静且诡异。
“无法避开的未知恐惧又出现了，只不过不知道是封建愚昧，还是这个世界的奇怪特性”周以闻在心中默念，回忆着这短暂时间里发生的一切。
不过也该给自己起给名字了，不然有些时候，不太好解释。
困倦地揉了揉眼睛，不知为什么，他也觉得此刻有些疲惫。
忽然想到什么，周以闻瞬间惊醒，抬头看向四周，除了神秘无面女子看不清面容，其余几人，无一都在做着和自己同样的动作。
抬手，揉眼
目光瞬间凝滞在杰尔身上，自己清楚地记得，这个动作，最先在他身上出现。
这里不对劲！
杰尔似乎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依旧沉默的，安静的站在原地。而角落里的女人却是有了动静，她站了起来，被面具遮住的脸上看不见表情。
“终于。”
女人吐露了半句话，将面具向上面缓缓拉开。
朱唇轻启，脸庞白皙。像血一般的嘴角，微微露出一点尖牙。
一双眼睛，在黑暗中吐露着魅惑。
周围的几人似乎没有看到这一切，依旧机械般的，重复自己的动作。
忽然，女人的嘴角缓缓勾起，和玫瑰一样鲜红的唇瓣开始变得愈发娇艳欲滴。
所有蜡烛变得明灭起来，闪烁不定。
无光的角落里，一片红光骤起，照亮了周围一片。
女人影子边上，一个黑色的影子从无到有，在红光中缓缓浮现。
周以闻立在原地，怔怔的看着这一切。背后早已被冷汗浸湿。
耳边，再次响起女人的喃喃低语。
“我找到你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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