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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026


为了不输给“小狐狸精”,裴静寸步不离地跟在谢南倾身边,完全不给她见缝插针的机会。

        “小狐狸精”也是个沉得住气的,见她同谢南倾在一处,从不往跟前凑,每每都是将眼一眯,眉一扬,望上片刻就离开。

        裴静偶尔会觉得奇怪,但仔细想想,又想不出什么所以然,索性就不深究了。

        季陵受谢南倾指点,去查九年前顺远钱庄买卖一事,事隔多年,按说查起来相当不易,可人一旦运气来了,天时地利人和都占尽,再难解决的事都变得如反掌一般简单。

        三日后,季陵来谢府复命时,不仅带了新查出的消息,还带了一个人。

        彼时,裴静同谢南倾正在书房。

        谢南倾一早来了兴致,非要写写画画,使唤她站在一旁给研磨。在谢南倾养伤的期间,这些杂活裴静没少干,干着干着都习惯了。

        季陵同那人进来时,裴静刚把墨水研匀,一抬眸,正听他道:“大人,下官已查清九年前之事,亦寻到了当年顺远钱庄掌柜之子,这位就是……”

        “酸秀才!”

        裴静知晓打断旁人说话实在不妥当,但在她意识过来前,这三个字已经脱口而出了。

        酸秀才住在青松镇的巷子口,平日里鲜少出门,裴静与他接触不出,近三年偶尔会遇到,还是因为去老郎中那里看程挽英,会路过他家。

        虽然两人不大熟,但在京城遇到,怎么也算他乡遇故知了。

        相较于她的惊讶和激动,酸秀才可没这么高兴,他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又往她旁边看了看,然后……

        冷呵了一声。

        场面一时有些尴尬,季陵就在这两相沉默间,将方才的话给接了上:“这位就是孙掌柜之子,孙汝成。孙公子此番来京,是为洗刷其父当年的冤屈。”

        裴静知晓酸秀才是后定居于青松镇的,也知晓他姓孙,但没想到,他竟与顺远钱庄有干系。

        “既有冤屈,找他算是找对人了,”她绕过书桌,走到酸秀才面前,“有什么冤屈尽管说,谢大人定能将案情查个水落石出,还你父亲清白。”

        酸秀才皮笑肉不笑,没细说冤屈,反而道:“前些日子裴镖头从京城回来,就去威远镖局退了亲,他说姑娘已有心上人,而这位心上人,在京城供职。孙某犹记得,姑娘喜欢的是老郎中的远房侄子。”

        “……说这些做什么……”

        “后来孙某多方打听,才得知那位公子,根本不是老郎中的侄子,而是刑部的程大人。孙某此番来京,”他抬手,捏紧了身上的包袱,“就是想将这些证据交与程大人,求他还家父一个公道。”

        酸秀才想把冤案告到刑部也没错,但他来晚了。

        “程大人前些日子因事离京,得些日子才能回来,不过没关系,”裴静回头看谢南倾,“你同他说也一样。”

        “怎能一样,”酸秀才盯着谢南倾,神色带了几分激愤,说话也阴阳怪气的,“孙某手上之证据,乃故友付出性命所得,贵重无比。让我将它们交与一个心狠手辣,六亲不认,为了权势叛弃阖族之人,岂非猪油蒙心?”

        听了他的话,裴静眉心顿时拧起来:“你胡说什么。”

        “时隔多年,京城里传得沸沸扬扬的事早已被压下,裴姑娘不知也正常,但孙某既知此人真面目,便不会将如此重要证据交托,”酸秀才朝她一抱拳,道,“孙某也奉劝姑娘,离此等小人远些,言尽于此,孙某告辞。”

        “……”这酸秀才,说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裴静回头看谢南倾,她是不指望谢南倾解释的,她只希望谢南倾能开口,先将人给拦下来,至于其他的再慢慢说。可是……

        谢南倾根本没有将人拦下的打算。

        他坐在书桌后,脊背靠在椅子上,神色淡漠,眉眼低垂,透过窗子的日光落在他身上,非但没能给他周身的清冷添几分温度,反而似一个银色的罩子,将他整个人给罩了起来。

        让他陷入了自己的世界里,更将他与世事隔绝开来。

        许是察觉到她的目光,谢南倾缓缓抬头,与她四目相接,见她唇角一动,又移开了眼。

        他这样子……

        罢了,此刻不是探究这些的时候,先把人稳住才是紧要。

        “我去追他。”

        说罢,她转身跑出书房。

        酸秀才步子迈得大,走的也快,不过谢府的路他不熟,不多时就被赶来的裴静给追上了。

        裴静明白,酸秀才对谢南倾有误解,且误解很深,这种时候若她替谢南倾说好话,讨不到好不说,还可能被酸秀才一并讨厌了去。

        所以,她得想个迂回的策略。

        “酸秀才,我送你出府。”

        孙汝成脚步一顿,看向她的目光都带着几分不善:“裴姑娘还要留在此处?切勿忘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的道理。”

        秀才就是爱同人讲道理。

        “我没打算留在此处,不过之前发生许多事,确实多得谢大人照拂,那个……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不是么?”

        酸秀才一听,冷哼一声:“他会无缘无故施援手于你?定是另有所图。”

        “是有可能。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我其实不该信你,”裴静这番话说的很慢,边说边看他的脸色,准备来个随机应变。眼见他脸一沉,就要反驳,她立时将话锋一转,“但空穴不来风,你的为人旁人不了解,我还是了解的。读书人向来坦诚不作假,定不会说瞎话。”

        酸秀才脸色好转了一些,她赶紧趁热打铁:“眼看晌午了,我们寻个地方,边吃边说。”

        裴静带着孙汝成离开后宅,刚走到府门边,就与外出回来的谢南绯撞了个正着。

        见她要出府,谢南绯伸手将她拦住:“好心提醒你一句,今日是兄长生辰。”

        原来是生辰日,难怪谢南倾一早就心情不错。

        这般重要的日子,裴静明白,她更应该看好谢南倾,防着“小狐狸精”,可她若因此留下,以后想再讨得酸秀才信任,让他拿出证据就难了。

        如此一比,孰轻孰重,高下立分。

        裴静压下心里的不舒服,将嘴角一勾,装作不在意地道:“生辰有什么特别,谁还没过过生辰。我还有事,走了。”

        按照之前季陵查到的线索,孙掌柜在九年前将钱庄转手卖于他人,之后一家人就不见了踪影。所以酸秀才听到的那些关于谢南倾的传言,最晚也是在九年前。

        九年前的谢南倾不过才十四五岁,就算他再厉害,能做出什么大事来?当年的事,定是有误会。

        酒楼雅间里,裴静并不打算提及这件事,她怕一个忍不住,会帮着谢南倾说话,惹恼酸秀才。于是客套两句之后,她就想方设法地把话头往钱庄当年的冤案上引。

        奈何……

        她实在低估了酸秀才对谢南倾的厌恶,更低估了酸秀才为人的执着,从落座开始,酸秀才就试图让她看清谢南倾的“真面目”。

        裴静几次张嘴想要打断,都没起到作用,以至于一个时辰以后,她得知了许多谢南倾的往事,也知晓了他是如何明哲保身,背弃至亲的。

        “当年,京城里官官相护,阿爹求告无门,蒙冤受屈气急攻心而亡;如今,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徒坐享高官厚禄,这些均是我朝百姓之悲,”酸秀才一拳砸在饭桌上,将酒杯都震翻了,“你说,我所求之事,何时能如愿以偿?家父之冤屈,可还有洗雪之日?”

        裴静一时不知该怎么答。

        酸秀才口中的谢南倾,与她所认识的谢南倾,就仿若两个人。

        雅间内霎时沉寂下来。

        这些日子里,裴静同谢南倾相处的点滴伴着流逝的时光一点一点的涌进脑海,她没刻意回想,也没故意粉饰,谢南倾待她、待旁人,与酸秀才口中说的就是不同。

        若真要选择一个去相信,裴静只信自己看到的。

        “会有那一日,”她偏头,看着酸秀才,胸有成竹,“我年纪比你小,胆子可比你大。当年旧事,再拖下去无益,不如赌一把。”

        “怎么赌?”

        “你将证据交与谢南倾,我赌他能查清此案,还你公道。”

        酸秀才意识到自己方才说的那些全然白费,立时恼了,起身拂袖就要走,裴静一个闪身,挡住他的去路。

        他捂住包袱,后退一步:“你要做什么?”

        “不抢你东西,赌不赌的,你也该听我说完才是,”她勾起唇角,从怀里摸出谢南倾的腰牌,一字一句道,“若他有负所托,我拼了这条命不要,也会帮你把公道讨回来,如何?”

        酸秀才权衡许久,终是咬牙道:“也罢,左右前路未卜,若今次仍不能为家父洗雪沉冤,我也再没脸面苟活在这世上。”

        说通酸秀才之后,裴静将他送去了大理寺,差季陵给他准备了个安全的地方,待一切妥当之后,她才放心离开。

        时已近八月,白日里日头仍旧炽热,可一入夜,习习微风之中已带了些许凉意。

        裴静回到谢府时,天光已尽,明月高悬。踏进府门,她下意识地停住脚,四下望了望,这府上竟然同往日一模一样。

        不对劲。

        好歹是谢南倾的生辰,好歹“小狐狸精”要同她争个胜负,怎会不借着她不在的机会,好好搞一番动作出来?

        裴静揣着这份狐疑,一路走一路看,直走到湖心亭边,瞧见了谢南倾。

        他竟然一个人坐在亭子里,真是奇了!

        裴静赶紧走过去,待走近了才看清,他面前摆了好几个东倒西歪的酒瓶子,像在借酒消愁。

        “好好的生辰,怎么坐在这里喝闷酒,”她朝四下望望,“你表妹人呢?”

        听到她的声音,谢南倾陡然抬头,清亮的眸光迎上了她的视线。

        他的酒量裴静是见识过的,可四目相接,她却觉得,他这模样像是醉了。不仅没回答她的问题,还定定地看着她,像是固执地想要确定什么一般。

        许久之后他才道:“你……怎么没走。”

        “我为何要走?”她伸手,拉住他的衣袖,“你跟我走,我带你去过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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