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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付川乌与阿晚的渊源


月落星沉,等我拿着白螺又回到那棵大树下时,阿晚已收拾好一切,正牵着吃好了草的大白马正身肃立。

马儿怡然里晃悠着的马尾,时不时碰打着大树杆子,纷纷然,落了一地白花。

白花,白马,又兼青衣少年。

我到底错过了这样好看的阿晚,多久?

“刚才站那那么久,看什么呢?”

把白螺递到他手中,“看你啊!”

“看我?”把白螺收到怀里后,他一手牵马,一手牵我。

“对!”

他捏着我被风吹的凉透了的手,秀丽的眉微蹙了蹙,“早知道刚才就给你披个披风了。”

“没事!”我那只有他掌心一半大的手,在他给我塑造的包围圈里动了动,“跟有披风手热比起来,我还是更喜欢被冻的直打哆嗦。”我赶着他出声斥责我前,立马又道,“这样,你就可以帮我捂手了呀!”

“我还是第一次知道,原来,阿晚的手这么大,还这么暖和!”

“之前不也牵过!”

“那不一样啊!”之前还没互表身份,他又是拿着怕我受伤为由牵的,长街上人来人往,那次,只牵了前半掌好嘛!

哪像现在,我整个手都被他完完整整的包住。

“行行行,你说就不一样吧!还没说刚才傻站那看我干嘛呢!”

我“额…”了一会儿,想了想要怎么开口,“白花,白马……”紧牵的手撇到了身后,我垫着脚,猛的窜到他脸颊边,贴耳轻道,“又兼你,青衣少年。”

足跟放下,我松开他的手,大步走到了前面,晨光微现,天泛鱼肚,三尺之距,我大声呼道,“我啊,眯眼了!”

“迷眼?”阿晚眼中笑意易盛,嘴角也越发的向上勾起,“迷眼?”他赶到我身边,再度说道。

精读话本子三千册的我,非常明白他此刻眼里蕴含的意思,他……想亲我!

避开他渴望的眼神,我侧着身子连“咳”了好几声,“额……那个…额…”

他看出我的囧意,探着手拉了拉我,“天黑,别乱跑!”

“嗯嗯,好!”这一次,我学乖了。

翻身上马,又是一样的场景,我窝在他的怀里,听耳边风声呼啸。

“怎么想起来调戏我了?”他冷不丁的一句话瞬间击退我所有瞌睡。

我跟他实话实说,“我见到你说的那个人了,她真的长的很好看!”

“哈…”他又没忍住的笑了下,“她是神,本来就有别于我们,生的好看点有什么奇怪的。再者…”

听到他说再者,我鬼使神差的就抬起了头,后脑勺抵着胸口,下颚微抬,四目相对。

朦胧晨晖下,他漆黑的双眸里漾满情意,垂眼盯着不算好看的我,说了那句最好听的话,“再者,我心悦的人是你,与样貌无关,与家室无关,自始至终,只是你。”

与样貌无关,与家室无关,自始至终,都是我!

聊聊十七字,却扫光了我心头上所有因付川乌而生起的阴霾。

我信阿晚,也信我自己,可再多的信任也会因为突然出现的第三个人而有所动摇。

更别说,那个人还生的那么艳丽,身份又那么特殊了。

隔着外衫,我点了点他怀里的那个白螺,“今天我和她所有的话都在这里面了。回去后,你可以听一听,看看有没有什么奇怪的点。”

“不用等回去后,回宫的路还长,够听,你帮我拿出来。”

我不疑有他的拿出那个白螺,点着指尖轻碰了两下。

半盏茶后,对话声戛止,而他似乎也明白了我刚才所做事情的出发点。

边安慰边解释道,“阿月,有些事,我想是时候告诉你了。”

手攥着衣角,窝在他怀里,听着他的心跳,我道,“嗯,好,你说吧,我听着呢!”

剩下的路不长,但在这仅剩的时间里,我还是听阿晚说完了所有。

原来,那付川乌没骗我,阿晚真的吃过药王山的药,他的左臂上也确实有个一样的墨蓝色图腾。

阿晚说,他自小便身中蛊毒,寻遍了大塍上下所有的医者也都没法医治,一个个只说他是娘胎里带来的,已过了最佳的医治时间。

受蛊毒所困,他不能练武,不能策马,所有有可能使他心情高昂的活动都不能参加,因为,情绪高昂代表血流加速,而血流加速则只会让他再短三分寿命。

他还说,他十岁时,濒死过一次,端毅侯齐武及其夫人亓官燕,也因为他的这次“死”没撑住大病了一场,端毅侯府的大小主子在那年险些团灭。

“所以,你是那年被付川乌救的?”

“不!”他否认的极快,“那年就像个意外,我突然濒死又突然好转。可好转了没多久就又加重,来来回回重复了好几次,我被这毒折磨的没了生气,就一个人偷跑的除了侯府。

没头没脑的走了很久,在江边的时候看到了艘打渔佬留下来的破船,我就上了上去。”

“破船还上?”

“对啊!破船也还要上。”他话停了会儿,泛着苦意的笑染到了眼角,“不是破船怎么沉河!”

沉,河!“你想自杀?”肯定的语气说出疑问的话,生与死的来回更迭终究是击垮了常年受蛊毒折磨的阿晚。

“是,上船的时候是想寻死,可真当船到了水中央,没过了脚后就又后悔了。”他握了握拿在手里的马鞭,庆幸道,“还好,被阿月你给救了,要不然,多亏!”

被我救,所以,这才是他当年落水的真相啊!

“还说呢!你都不知道,你有多重!”重到,被托上岸后还一个劲的扒拉着我的手,甩都甩不开。让我生生错过了自杀。

是了,那年,不仅他想死,我……也想死。

不过还好,一场落水,救了我们两个人。

捏着衣角的手,慢慢握上他手,“阿晚,我们以后都好好的活着,好不好!”

他反握着我的手,低语道,“好,一起活着。”

“既然你在遇到我之前都没吃药王山的药,那你的蛊毒是怎么解的?”我入侯府后,阿晚呈现在我面前的可是个能文能舞,很善骑射的少年。

“不知道,这也一直是我想弄清楚的问题。”阿晚露出个跟我一样困惑的表情。

“那大概是上天见不得你这么年纪轻轻的就没了吧!好了,别扯其他了,你还没说清楚图腾的事儿呢!这图腾你是什么时候有的?”

阿晚沉默了会儿,“衍文十九年,你死后我大病了一场,药是那个时候吃的。”他说极简单,但我知道,真相远不只这样。

就拿他自小厌恶漆黑不喜欢刑罚,现在却是监察狱司的主事官来看,我死后,他生那场病肯定大有内容。

只他现在三碱己口,很不愿说。

是在怕我担心么?

“还有个事,我觉得你应该知道。”

“什么事?”应该知道的事,有多应该?

“付川乌救了我后,就一直住在了侯府里。”

“她,一直住在了你家啊!”还真是个我该知道的事儿,心口兀的一堵,说不介意是假的,毕竟无论是话本子里还是现实生活中,打着救命恩人的头目,行日久生情事的不在少数。

我自己不就是实打实一个么,九岁的我以救命恩人的身份入了端毅侯府,五年多近六年的朝夕相处让我与他都情根深种。

可堵归堵,介意归介意,他能开诚布公,选择不瞒我的告诉我这件事,还是很让我开心的。

最起码,不是从别人口里听到,最起码,不是由她说。

“还是让你不开心了,对不起。”他先是跟我道了个歉,紧跟着又解释道,“我其实很早就想跟你说,只是觉得你会生气。

所以就一直拖,想着再等等,可今天,她跟你说的那些话让我不想再等了,我怕,你从她口里听到会更火。”

“确实!”我点点头,“这事如果从她口里听到我会更生气。”就像话本子里写的那样,第三者拿捏着男主对她的那份特殊关怀跑到女主面前嘚瑟。

气的女主直冒火,一时分不清自己到底气的是男主对第三者的特殊关怀,还是男主对自己的隐瞒。

一次两次都憋着不说,只等哪天火山爆发,女主哭腔的指责男主他瞒着自己,对另外一个人那么好。

而男主则说女主无理取闹,他对她的所有特殊关怀都只是报恩,清白的很。

觉得全世界都欺负了自己的女主在听到男主这样的指责后只会更伤心,然后……离家出走,然后……不知所踪,然后……男主懊恼,再然后……寻找,重逢,解除误会,和好,大结局!

“那要怎样,我才能把你哄好?”阿晚的花言巧语一时像全部消失了,他用着最直白的话最明白的问我,我生气后,他要怎样做才能把我哄好。

我别扭的歪了歪头,“救命之恩,你要报我不拦着你,反正我知道你是喜欢我的,但是,你和她不能住在同一屋檐下,你是少年公子,她是姣姣佳人,同出同进的总会惹些闲言碎语。

保不定,现在已经有了呢!”

他掰过我歪侧的脸,道,“好!回去后我就让她离开。”

看他这么配合,我也不好一直做坏人,“我知道她姑娘家家的,又身份特殊,在这人间怕也只认识你一个人,你劝她离开侯府前,倒是可以先给她找个人烟罕至又安全系数高的院子。”

“好,还是阿月想的周到。”他声音温温柔柔的传到我耳内,我仔细听着好像还掺着点宠溺。

弄清楚图腾的由来后,我和阿晚就又听着白螺里付川乌的话,对夕颜之死进行了好一番探讨。

我的观点是,整件事的主导者都如付川乌所说,是她一人。

她利用夕颜母亲的事逼着夕颜献出了自己的命。在她的整个计划里,夕颜的死只是导火索,目的是引出图腾,再由图腾惹得我跟阿晚大吵,从而情分削减,她从中获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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