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晚饭
高二开学一周后，高一和初一初二也陆陆续续开了学，陆合光开学的第一场考试不出意外地考砸了。
陆合光还记得自己看到数学卷的那一刻狠狠地打了个喷嚏，然后头昏脑胀，干脆趴桌上睡了。
所以他答题卡的整洁度非常可观，基本发下来什么样，交上去都什么样。也因此，他获得了他学业生涯的第一个零分。
“陆合光，你连蒙都懒得蒙了？”林立笙还没来得及找他谈话，郑磊倒是在第一时间把他叫到了办公室。
陆合光没什么好狡辩的，低着头挨骂。正是下午放学，高一初一的新生跟从来没吃过饭一样往食堂涌去，陆合光偶尔抬眼看见窗外，心里全是自己吃不上晚饭了……
终于等郑磊骂渴了，在他喝水的间隙，陆合光真诚的关心到：“老师，您不饿吗？”
紧接着便是一阵“咕噜噜”的声音，陆合光觉得自己应该没饿到那种程度，再抬头看郑磊，已经开始迅速地收拾文件。
“你先去吃饭，明天我讲试卷你好好听，下次争取考个二十分。”郑磊骑抓起车钥匙飞速离开，只剩下陆合光在办公室里凌乱。
又一阵“咕噜噜”，陆合光敢肯定，这次是他自己。
学校虽然有两个食堂，但还有半个小时上晚自习，无论是一食堂还是二食堂都肯定人满为患，而去学校外面找个餐厅估计也是一样的情况。
陆合光前脚刚迈出办公室门，就看见郑磊骑着小电动在他面前“帅气”甩尾。
“？”陆合光第一次觉得车祸离自己那么近。
“……东西落这儿了，你怎么还不去吃饭？”郑磊急匆匆去办公桌抽屉里拿了什么，看着愣在原地的陆合光，又从窗户看到了人头攒动的食堂，顿时了然。
陆合光还没回过神来，手上就已经多了个面包，只看到了郑磊消失在拐角。
那么一瞬间，他突然很对不起他的数学老师。
回教室的时候，教室里已经有了几个吃完饭回来的同学在打闹，陆合光一眼就看到了他那个木头人同桌。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他被叫到办公室的时候，佟尘就戴着耳机在刷题，而现在至少过去了二十分钟，佟尘连右手的姿势都没变过，依旧撑着下巴，只留给别人一个后脑勺。
他的左撇子同桌，太用功了。
“这么嚣张，不怕主任路过没收你耳机的时候还买一送一你的手机吗？”陆合光摘了佟尘一边耳机放在自己耳朵里。
《supermarketflowers》，这是陆合光最喜欢的一首英文歌，没想到佟尘也在听。
“你也喜欢黄老板？”陆合光问。
佟尘写题的动作一顿：“谈不上，喜欢歌大于喜欢人。”
陆合光忍不住好奇佟尘到底写了多少，探头一看，没想到一张数学卷他已经写到了最后一道大题。
“你什么时候开始写的？”
“放学。”
陆合光心里一颤，这人变态吧……
看佟尘停下了手中的笔，陆合光抽过那张试卷看了起来，不出意外，每个字他都认识，合在一起他就看不懂。
“你做题都这么快吗？”陆合光问。
佟尘挑了挑眉毛：“不算快，也做了四十多分钟了。”
陆合光：？？？？？
“那你岂不是没吃饭？”从放学到现在也不过四十分钟。
佟尘“嗯”了一声，拿回了自己的试卷。
陆合光拿出自己被念叨了二十分钟换来的面包，忍痛掰了一半给佟尘。
“为了我们脆弱的同桌情谊，你忍耐一下，多了我也没有了。”
佟尘：“你也没吃饭？”
虽然这么说了，但佟尘还是接过了那一半面包。
两个少年戴着耳机啃着面包，有点噎着了就喝口水。只带了一半的耳机抵挡不过校园广播的音乐声，佟尘干脆关了自己的音乐。
陆合光不知道在想什么，没把耳机拿下来，佟尘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取下了陆合光的耳机。
陆合光拿走的是左耳耳机，佟尘坐在陆合光右边，取下耳机的时候要把手臂绕道陆合光身后。靠的有点近，佟尘甚至闻到了陆合光身上橙花的香味。
“你喷香水？”
陆合光被问的一愣，他一个大男人为什么要喷香水？
看到陆合光一脸震惊，佟尘纠正了一下自己的说法：“你身上很香。”
陆合光思考着回答：“大概是家里的香薰吧，我妈买的，我觉得挺好闻的就一直放在哪儿了。”
橙花味道香薰，那也许是肖女士留下的，陆合光最满意的物品。陆合光甚至偷偷摸摸买了同款香味的沐浴乳和洗发水，在肖女士发现后还狡辩说是商场购物满额送的。
看着佟尘一脸将信将疑，大概是想问“香薰的香味有那么持久吗？”。
陆合光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态，也靠近佟尘的脖颈吸了口气。
“嗯……”不愧是人形空调。
在佟尘不露声色的威胁下，陆合光摆出沉思的姿势：“怎么说呢？就像是下过雨之后湖心路小树林里的味道，很绿。”
佟尘：“很绿？”
陆合光正思索着该怎么解释这个“很绿”，上课铃声就夺命似的响起。
“今天的晚自习给大家两节课时间，完成一份去年高考的英语试卷。”林立笙踩着铃声进教室，话刚落地，就迎来一阵哀嚎。
“笙姐，作业写不完了啊！”
“笙姐你大发慈悲——”
然而没有用，林立笙屏蔽一切外界影响，开始分试卷。
“你提前写完就有时间写作业了。”笙姐是这么说的，但是两个小时写一份试卷，对大部分来说，撑死就能省下半个小时。
“陈承……”陈承的同桌向四面八方抛去了求助的眼神，甚至没落下佟尘和陆合光。
陆合光挡着嘴小声问佟尘：“她叫什么来着？”
佟尘眉心抽搐：“吴佳余。”
陆合光在心里给自己开脱，不能怪他没记住这个女生的名字，要怪只能怪这都开学第二个星期了，这位距离他不过一米左右的女生还从来没跟他，还有他的同桌说过话。
“小鱼，你写阅读，后面我写。”陈承一脸视死如归，眼神却瞟着陆合光跟佟尘。
陆合光汗颜：“别瞟了，写完给你抄，你……你们，快写数学。”
这个“你们”里，自动包含了陈承，吴佳余和佟尘。
吴佳余开学以来第一次直面陆合光帅气对面庞，恨不得给这位救命恩人磕几个响头，刚要拍胸脯说“数学交给我”，却有人比她先一步开口了。
“自己写，不会的问我。”
偏偏这人还语出惊人。
陆合光差点一口老血喷在佟尘脸上：“为什么？！”
佟尘大大方方点开了微信，在三双眼睛的注视下点开了郑磊的聊天框。
磊哥：多关照一下你同桌的数学，要是他下次考不到四十分你们一起完蛋！
陆合光：“他在办公室的时候还只让我争取考二十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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