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9章
陈晨橙走出急诊室，翻看着手中的名片。
正面看起来还挺正常的，白色背景上一个显眼的楷体加粗店名：【柳生の医疗馆】，联系人、联系电话、还有地址一应俱全。
只是店名为什么要加个日语单词，为了显得更国际化，更高大上吗？
看来这个柳医生也是个追赶潮流的人。
可名片背面的彩色画面却让她接受不能了。“性感荷官，在线发牌，详情请登录网站”
什么鬼？为什么这名片后背印这么粗俗的广告？
圆脸男人不知何时凑近了她身旁，“印这个在名片背部一月五十，有钱为什么不赚，”说着，他从皮夹中拿出了与陈晨橙手中名片极为相似的一张名片，并翻至背面，“喏，我这张名片后面也有。”
陈晨橙觉得圆脸男人说的有理，她的内心也有些蠢蠢欲动，“真有五十？不是骗人的吧。”
圆脸男人掏出手机，翻开微信聊天界面展示给她，“待会我加你微信，再将这个人推荐给你。你只要把自己制作名片要求还有一些身份信息告诉他，他会免费制作名片邮件给你，这名片你每月派发一百张，就有五十元到账。”
“信息啊”陈晨橙看着圆脸男人手机的聊天界面，蠢蠢欲动的心迅速冷却了，“我这个小员工也没什么人好派发，这钱你还是自己赚吧。”
她顺着聊天页面往上翻，给人身份证号，填写家庭住址，手机号码这不是用五十块买她人信息吗？现在骗子手段这么高超了！
她看那骗子过个一两个月就会把人拉黑的。
用五十盗取一个人的信息，再用这些信息诈骗个千万块，多划算啊！为了不让她人损失钱财，她还是不贪小便宜了。
陈晨橙问：“你这名片弄多久了？”
圆脸男人如实回答：“也就两礼拜。”
“那你最近可要多多发所有人可见的朋友圈，提醒一下你爸妈还有亲戚朋友你的动向。”陈晨橙好心提醒他，“多留个心眼也是好的。”
“哦。”圆脸男人点头表示知道了。
他自然是知晓这些事情的，他这名片也就做来玩玩，顺便赚包烟钱，至于给那人的身份信息什么的，都是假的，只是没想到眼前这女人三两下就想到其中的利弊了，厉害。
到达停车场时，他突然停下脚步，问：“你打算怎么去那个柳生医疗馆啊？这家医院离那地方少说也有个七八十公里。”
说话间，他将腰间悬挂的车钥匙取下，拿在手上显眼的位置，“这里人迹罕至，车辆也极少，我怕你打不到车。哦，对了，你身上还有钱吗？”
陈晨橙冷哼一声，她自然听得出圆脸男人的言下之意——她可以搭乘他的车，不过有条件。
她率先出声，抢占价钱先机，“五十，坐一趟你的车。”
圆脸男人咬牙：“大姐，我油费都不够五十，八十。”
“六十，不能再多了。”陈晨橙态度强硬，“要是你不行的话我自己去搭公交。”
她知晓圆脸男人不会放过这轻松赚钱的机会，在她刚踏出三步时，身后就传来了圆脸男人的叫喊。
“六十就六十，算我倒霉。”圆脸男人帮陈晨橙打开后座的车门，还不忘提醒她，“说好了，这只是去的价钱。”
陈晨橙懒得理他，听他这语气，搞得好像是她欠他了钱一般。
一路上，因着这路费六十，二人很是心平气和，没有多余的交流。
车七拐八绕了许久，在一个小胡同里终于停了下来。
圆脸男人用眼神示意陈晨橙看向窗外，说话的语气极为冷淡：“到了。”
陈晨橙坐在车上，并没有下去的意愿。
她不想放过任何一个机会，继续讨价还价，“再给你六十，待会送我回家，如何，白司机？”
先放长线，再钓大鱼，这是她对待欺负她的人一贯的作法。既然圆脸男人想坑她的钱，看她不坑回去。
圆脸男人要紧牙关思索了几秒，才说：“陈女士，我不可能一整天都在这里和你耗下去的。刚才导航显示错误，我绕了一条较远的路才到达目的地，邮费远远不止六十。我还要工作，还要生活，我儿子今年三岁了，他上下学我还要接送他……”
听着圆脸男人放鞭炮似的比惨轰炸，陈晨橙觉得眼前这个人活得实在是太累了，因为她听他说这一大堆事情耳朵也累。
最后，陈晨橙报出底线价格，“六十五，你不干的话我可以搭公交。”
“我今天算是赔在你这了。”圆脸男人沉声道。
这车的油费多少陈晨橙不知道，但她知道圆脸男人做的事是稳赚不赔的，只不过是赚得多与少的问题。看他这个反应，说不准心里还在偷了乐呢。
他自己开车回家是自费，但是车上多了一个人，自费就变成赚钱了。
一切谈妥后，陈晨橙跟随着圆脸男人下了车。
她走至【柳生の医疗馆】门前，店门紧闭，门口贴了一副显眼的对联。
上联：三月不开张，下联：开张吃三月，横批：我很牛。
有了这副对联，陈晨橙想着这家店的收费，一定很坑钱。
她偏头又看见了圆脸男人得意的笑容，心想着这不会真是圆脸男人与那个叫柳生的店家合伙骗她的钱的套路吧。
圆脸男人抬头，与陈晨橙对上了视线。
他向前一步，像是大街小巷随处可见的推销官一般，向陈晨橙介绍：“这家店的店长治疗你这类疾病很有经验的。就几年前，我有个表姐清明扫墓时冒犯了祖母的坟，一连七日，她睡觉都像鬼压床一般，喘不过气来，还是我姨带她来这家店看病的。”
陈晨橙对这种俗套了的鬼故事毫无兴趣，但出于礼貌，她还是接上圆脸男人的话语：“你那表姐后来呢？”
圆脸男人男人手挠了下头，满脸的骄傲，“后来她好了，然后考上了清华。”
陈晨橙脑子里不由自主想到大街小巷坐着的神棍，“这位姑娘，我看你印堂发黑，颇有大凶之兆，我这有个符纸，能保佑你平安……”
她这下更加肯定，她被圆脸男人给骗了。
她后退一步，做出谦让，“既然你对这家店这么熟悉，那你来敲门吧。”
圆脸男人一怔，语气明显弱了几分，似是心虚，“行，行吧。”
他敲响了卷闸门，“老板，来客人了，开门！”
他大声叫喊了好几遍，就差把嗓子喊冒烟，眼前的卷闸门仍纹丝不动，好似里边更本没人一般。
陈晨橙疑问：“这个叫柳生的老板不会不在吧。”
圆脸男人语气肯定：“不可能！”
算了，走一步算一步吧。就算这家店主是伙同圆脸男人忽悠她钱财的，也要看有没有忽悠她的本事。
刚下车没什么感觉，现在她在这店门口站了一会儿，顿时感受到了夏日热意的汹涌澎湃。
当务之急，还是先进店避暑。
她向前一步，推开圆脸男人，大力敲响了紧闭的卷闸门，“老板，来了个大客户，身价百万，快开门啊！”
说完，她在心里默数了三秒。
在她心里默数到三时，店铺的卷闸门按她的预期出现了响动。
如此迅速的动作，让陈晨橙不经感慨，这店家为了钱还真是急切啊，看来上回开张三个月的钱票花费光了。
卷闸门不一会儿彻底打开了，从里面钻出了一个戴墨镜的山羊胡小老头，他的头发一丝不苟地向后梳，露出光亮的大脑门，穿着一身打着补丁的深蓝色道袍，颇有几分得道高人的模样。
山羊胡老头刚走出门来就往圆脸男人面前跑去，“白贤侄，你刚在门口说的百万大户在哪？”
圆脸男人撇过头不说话，一副不想与山羊胡老头粘上关系的模样。
“老板。老板？”陈晨橙好意戳了戳山羊胡老头的肩膀，待山羊胡老头转过身来时，她用食指直指自己，颇有一股毛遂自荐的味道。
她笑着说：“我就是那个百万大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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