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白鲸

作者有话要说：</br>白鲸那一段借鉴了电视剧《如此可爱的我们》陈最在海洋馆向祝今宵表白的场景。

        白鲸

        机场。

        飞机刚刚落地，托运的行李久久未到，林杨百无聊赖的等着，偶尔回应身旁的蒋川和凌翔茜。他打开手机，背着两人偷偷往余周周家里打电话，得到的却是让他心烦的忙音。凌翔茜和蒋川还忙着讨论剩余假期的游玩计划，心烦意乱的林杨摆摆手，走向远端的厕所，不愿让两人察觉自己的心事。

        正如很多故事里出现过的那样，当心心念念某个人或某件事物达到一定程度时，那个人就很有可能会出现在你的跟前。洗了把脸的林杨从厕所出来，就看见面前飘过一个身影。女孩两只手被紧紧牵住，脸上露出的是自己期待很久却也很久都没再见到的笑容。额头的水珠滑入眼睛，模糊了他的视线，只看见那个身影在慢慢离开他的视线。

        他莫名有股心慌，不顾酸涩的双眼，追了上去。

        “周周？”话语里带着丝激动。

        女孩闻声回头。短短的一瞬，她的眼神从惊讶转变成欣喜，最后竟涌现出点点泪光。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他带着灿烂如阳的笑容，唤她周周。

        回家的路上，枕着妈妈肩头，摇摇晃晃的大巴，竟让余周周找到尚在襁褓时的安稳，跌入梦乡。妈妈轻抚周周的脸庞，望着睡着的她扬起的嘴角，不禁笑的温柔。旁边的齐叔叔却早已按奈不住，低声八卦起林杨和周周。

        说实话，妈妈对林杨的了解并不多，印象最深的大概就是一年级开学第一天，自己的女儿把他给砸了，还有便是六年级时，她被老师叫到学校，得知那个男孩为了周周打架。她忽然想起来，初二时女儿回家给自己打“预防针”。

        “看来这丫头是喜欢上林杨了。”妈妈望着满脸幸福的女儿，不禁感叹道。

        “多好的两个孩子。”满足好奇心的齐叔叔总结道。

        大巴依旧晃晃悠悠的开着，朝着触手可及的幸福驶去。

        站在海洋馆的门口，余周周有一股恍如隔世的感觉。

        在属于她的世界里，因为一场意外，她和林杨几近分道扬镳，梦想也趋近破碎。虽然最后时光冲淡，她和林杨重归于好，但是心里总有些遗憾难以抚平，以至于两人最后都没有去过海洋馆。所以接到电话时仍隐隐想要拒绝，但看到旁边一脸八卦的齐叔叔和假装不在意却偷偷瞄她的妈妈，不禁轻笑，大家都好好的，意外不会再次降临。

        如果是命运让我把厄运带给你，那我更要跟着你，直到将厄运带给你的，全部还给你为止。她想起送围巾的那个夜晚，在那个令人心跳加速的吻后，被圈在怀里满脸羞涩地问他为什么一直黏着她，林杨的回答。

        余周周独自一人走在硕大的海洋馆里，望着身边游过的绚丽多彩的鱼，就像发现新世界的小猫，好奇地瞪大眼睛。蓝色的水光充盈着整个隧道，偶尔快速穿梭的鱼，竟给人带来一股安宁。林杨还在忙着给来参观的小学生们讲解着海洋知识——余周周从没想到，林杨居然还有这么一项工作，电话里邀约被接受的林杨满心激动，而后却又有些扭捏有些不好意思的告诉她，自己还要先完成讲解员的工作，才能和她一起参观。

        无妨。余周周颇为惊奇，原来世界从不知道林杨有这项爱好，但她却丝毫不担心。那个家伙在别人面前，永远都是闪耀着光芒的。一向慵懒的她早早的起床，赶在开馆前的几分钟到达，就看到林杨已经穿着好解说员的服装，正被一群孩子包围着。见到余周周，林杨有些惊喜也有些抱歉的笑笑，余周周回了他一个鼓励的眼神。

        林杨的身上有股魔力，就像平安夜那天的圣诞老人，不管走到哪，不管和谁，都带着一股吸引人的魔力。余周周慢悠悠的跟在讲解团的后面，听着林杨讲解时轻快温和的嗓音，身上涌出一股舒服的感觉，就像慵懒的猫趴在被窝里的舒适。渐渐地越走越慢，回过神时已经听不到林杨的声音了，余周周并不着急，独自一人漫步在这条漫长而又安静的海洋隧道，享受着被深蓝包裹的清凉与安宁。

        林杨再一次看到余周周时，女孩正静静站在玻璃幕墙前，另一边飘舞的是一头硕大的白鲸。灯光很暗，女孩的身影在蓝色的水光映衬下与戏水的白鲸汇成了一幅沉静而绝美的画面。他背着手，悄悄的走过去，害怕惊扰这如梦一般唯美的画。

        余周周正沉浸在欣赏白鲸的舞蹈，直到听到相机发出的“咔嚓”声后，才反应过来。一偏头，就看见林杨满面笑容站在自己身边，朝自己挥了挥手里的相机。

        “讲解完了？”余周周没计较林杨的偷拍，指了指相机，“这哪来的？”

        “讲完了。这是我朝海洋馆工作人员那里借的。”林杨挠挠头，递过相机，“刚才那样很漂亮，所以我偷偷拍了一张。”说完脸竟然红了起来。

        余周周低头翻看，相片里只有一个人影，伸出手触碰着幕墙，另一边的白鲸与黑影对视，用目光在无言对话。“确实很美。”余周周轻轻叹到。

        “有的时候，你很像它。”林杨望着嬉戏的白鲸，“温温吞吞的，看不出在想什么，也不愿意告诉别人。但是，其实白鲸很爱社交，一群白鲸待在一起，光是吐泡泡就能玩上一整天。”

        林杨顿了顿，“初二那年，当我再次遇见你的时候，我看见你和你的同学玩的特别开心，我从未看见过你笑的是那么的灿烂没心没肺，就像一头孤独地白鲸找到了同伴。”

        余周周的内心有些颤抖。

        “我那时候就在想，在你的心里，我是不是成为不了那头和你相伴和你一起玩的白鲸呢？”

        不是的。

        “所以那一次，我明明有许多许多的话想说，但是我说不出来。情绪也变得很激动，一是因为遇见了你，二是我明明遇见了你，你就站在我面前，我却感觉你离我越来越远。”林杨的声音越来越低。

        林杨的话就像一股苦的发涩的空气，呛得余周周喘不过气来。

        “我”“但是，”余周周正想说些什么，林杨已经抢过话头，声音似乎远没有刚才那么低沉忧伤，“但是，那一天我在机场遇到你，当你回过头来，你的眼神里的光芒，还有点点泪光，让我推翻了以前我的判断。我能感受到你甚至比我还要兴奋。”

        说完颇为不好意思的摸头笑笑。

        余周周感觉压在胸口的石头松开了，笑了笑，转了个话题：“那你知道有人会对白鲸许愿吗？”

        “额？”这貌似不在林杨的知识储备里。

        “我听说，白鲸可以发出上百种的叫声，如猛兽的吼声，鸟儿的吱吱声，还有许多许多的声音。它们能听懂人的声音，也能读懂人的心事。所以有的人会把自己的愿望告诉白鲸，让白鲸用特有的声音，告诉全世界。”

        “所以，你想把愿望告诉白鲸吗？”林杨注视着余周周。

        “也许吧。你的愿望是什么？”余周周有些好奇。

        “你先说。”

        “你先。”

        “不，你先说。”

        两个人像小孩子一样谁也不肯先说，另一头的白鲸颇有兴趣的研究起这两个貌似长不大的孩子。最终林杨还是在余周周的一句“你不说我就走了”败下阵来。

        林杨脸颊微红，看向那头正肆意游荡的白鲸，思考片刻，说：“我的愿望是，在未来，能和自己想要守护的人生活在一起。”说完，偏过头，认认真真的注视着余周周。

        余周周感觉脸有些发烧，她假装没有感觉到林杨热切的目光，紧紧盯着白鲸。“我希望，所有我喜欢的人，都能平平安安过上好日子。”

        “你的愿望一定会实现的。”林杨笑了，忽然想起些什么来，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周周，这个是小学毕业时我在欧洲给你买的，本想开学的时候送给你，谁知道却错过了。”

        余周周接过盒子，打开一看，里面躺着的是一条自己无比熟悉的项链，就连色泽，款式都和印象里一模一样。

        是蓝水。

        林杨看着呆站的余周周，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释道：“我知道送项链是有些突兀，但是毕业前你在我家不是和我一起看了这个动画片吗？你好像挺喜欢那条项链的。在欧洲，我看到很多东西都想买给你，但是我不知道你喜不喜欢，直到我看到它。”

        “我想，你一定会喜欢的。只是很可惜，没来得及送出去你就消失不见了。”

        “周周，你在听吗？”

        “啊？嗯。”失了神的余周周反应过来，“我很喜欢，谢谢你。”她轻轻抓起项链，放在眼前注视着，水光从玻璃幕墙穿过，在蓝色的水晶上汇聚，绽放出幽幽蓝光。与此同时，余周周的眼里迅速滑过一些画面。

        画面飞速变换，来不及看清就切换了，许久，画面不再变换，停留在最后一个场景——摩天轮。余周周明白了什么，摩天轮是她的这次穿越旅途的最后一站，时间在三年后的某天。

        “周周，周周？”林杨轻声呼唤。

        余周周不再注视蓝水，回过头对林杨说：“这礼物真漂亮，谢谢你林杨，我很喜欢。你的愿望也一定会实现的。”

        得到肯定的林杨笑的十分灿烂。

        “现在，我饿了，我们去吃饭吧，你带路。”

        被委以重任的林杨兴冲冲的走在前头，余周周面带微笑跟在后面。这个世界，是她曾经梦想里最好的一个了，没有意外，也没有隔阂，大家都过的平安喜乐。只是这终究不是属于她的，而是属于这个世界里的余周周的，她终究要离开。不过，自己还有三年的时间，去度过去感受美好幸福的生活。你多幸运，余周周在心里轻轻地对自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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