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布朗
吃过晚饭大家就各自回到房间，商未央没开灯就看到房间里长身玉立的高大男子。
她十分熟练地开口道：“始皇帝陛下，你怎么来了？”
嬴政站在窗前，手上拎着一个东西。见商未央进来，便上前两步将东西放到桌子上，抬眼看过去，“太宗对你说了许多，接下来的事，便由朕来解释。”
商未央上前走了两步，才发现放在桌子上的是一杯奶茶。
“呜，奶茶！”她冲上去抱住，简直像是见到了亲人。
这个世界食物很多，但是找不到一家奶茶店，真是令人难过。
还好她有始皇帝陛下。
她对奶茶太专注，以至于没有听到嬴政后面在说什么，嬴政沉默片刻，将人拎起来丢到椅子上。
“坐好，听好。”
商未央：怎么谁都喜欢拎着我？
她做出请的姿势，示意始皇帝可以继续说了。
嬴政轻叹一声，“想知道你被限制了能力时，为何唐太宗依旧可以出现吗？”
商未央其实不想知道，毕竟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
但是觑着始皇帝的表情，总觉得自己说不想的话会被打。
真是可恶，明明是自己的拟灵却要欺负自己。
她缩了缩脖子，“您说。”
认怂地太自然。
嬴政倒也不在意，只是自顾自地给出答案，“因为他本来就存在。”
商未央被奶茶呛得咳起来，好一会儿才面带惊悚地问：“所以，你们其实是鬼？”
“你怕什么，即便是鬼，你也相处了好些时日。”
“……”道理不是这么讲的。
“准确来说，他更像是灵。因人类的信仰而存在。因此他并不依托你的所谓精神力，只是在于你是否相信他存在。”嬴政将自己查到的东西娓娓道来，“此世界所谓精神力，无非依托想象而成。追本溯源，却是源自神灵崇拜和祖先崇拜。然而如今，他们转为信仰所谓的高塔，抛却了一切的历史与神曲，故而神鬼陨落。而你却是深刻地信仰着史书中的一切，在恐惧中信任着祖宗保佑，强大的信念唤醒了那位文皇帝。”
这长长的一段话蕴含的信息令商未央一时间忘记了喝奶茶，她咬着吸管，好一会儿才愣愣地说：“总而言之，这还是个唯物主义解释不了的世界。意识决定物质，太可怕了。”
“……朕的意思是，沉睡的不只是他，还有其他人。”
“比如汉武帝？”
“历代青史留名的人都沉睡着，给荒寂的历史陪葬。”
那一刻，商未央脑海中闪过很多人。
其实大都是些悲惨的人物，比如岳飞、宗泽、辛弃疾。然而这些忠志之士不曾想到，就在千年后，有人将他们的功绩抹去，使他们成为文章中供人调笑的一页。
商未央当年和某个传播虚假历史的营销号斗争了整整一个月，每每深夜整理资料时，都觉得悲从中来。
前人令他们活在青史里，后世让他们埋在历史中。
而现在，商未央再次不可避免地想到当时的悲切，竟然一时无话可说。
直到沉默弥漫在空气中，她才恍然惊醒，察觉某件事，“这个世界的历史，和我之前的世界是一样的？”
“目前来看，的确如此。但究竟发生了什么才到此种田地，朕尚未明了。”
“……我知道了。你想让我唤醒其他沉睡的皇帝，然后呢？”
“之后的事，还要之后再说。你现在只需要尝试将汉武帝刘彻唤醒。”
“但我不会啊。”
“这个，朕管不了。”
商未央：“？”
我什么也不知道，但是你必须做出来？
这是什么甲方发言？
“既然不需要精神力，那你下次能给我带奶茶吗？”
嬴政说：“不可。我等存在固然不用你费心神，然而这种实物，以及朕召唤出的兵佣，李世民的凌烟阁二十四功臣，都是需要那所谓的精神力的。”
商未央尝试理解，“也就是说，你们召唤出来的东西都是原本不存在的。那还是意识决定物质啊！”
“你这是在灵异事件里找科学。”嬴政一语致死，最后留下一句，“加油，李世民近期不会响应你的召唤，所以努力找其他人吧。”就这样走了。
这种表现，妥妥的渣男！
商未央无能狂怒，骂完了还要默默补两句对不起，可以说十分卑微。
只是表面再怎么无所谓，暗地里也还是尝试着召唤的行为。她仔细思考了自己是怎样将唐太宗陛下唤醒，盯着自己手臂上红色的印章发呆。
或许应该背一背汉书、后汉书，再慷慨激昂地朗诵“大风起兮云飞扬，威加海内兮归故乡，安得猛士兮守四方”。
这样唤醒的恐怕不是汉武帝，而是某位不太惹人喜欢的高祖陛下。
红a喊了商未央几声没有得到回应，非常不快地走过来，敲她的头。
商未央：……好听吗，好听就是好头。
“怎么了？”
“开会期间走神，你想死吗？”
真是个暴躁的人。
商未央轻咳一声，揉着自己的脑袋发问：“说到哪里了？”
“你们这次也看到了，贫民区出现了新的组织，称之为新世界。而这个组织原本和反抗军有合作，因此反抗军的势力已经渗入到了许多地方。m3201区的基地在前几天被攻破了，此外还有几个基地，也收到了布朗的预告函。而我们这边接到的消息是，（8311,382）地区，有三名反抗军乔装进入，为接下来布朗的演讲做准备。”
“所以？”
“我给你们的任务是，找出那三名探子。”红a说着这里，特意看了商未央一眼，“如果布朗还是进行了煽动演讲，那么高塔就会下令镇压响应地区。你们只有十四天。我会申请暂时不将你们的信息纳入管理，当然也暂时不会给你们换手环，在这件事结束之后……我会为你们申请审判军的资格。”
商未央敏锐地察觉到红a话语里面不对劲的地方。
在结束会议之后，商未央才开口询问，“布朗是谁？红a好像很奇怪。”
阎归一自然也发现了这件事。
红a现在所做的事情明显已经违背了审判者的行事准则，虽然作为外围审判者，拥有自己的情感和行为是正常的，但并不会有人这么想阻止别人加入审判军。
风轻躺倒在椅子上，随意地回答：“布朗是反抗军首领，末世第十年，反抗军成立，同年煽动暴动并杀死高塔设计者中的六位。四年前，反抗军高层动乱，结束之后布朗上台成为首领，并在世界各地进行奇怪的宣讲来煽动人们的情绪。”
他忽然站起身，椅子被撞得发出摩擦地板的刺耳声音。
风轻胡乱揉了两把自己的头发，在下决心一样，随后说道：“我出去一下。”
是去找红a的。
其实本来就知道这件事会发展到这个地步，只是没想到来的这么早。
但如果不是红a，这件事或许会变得更复杂。
风轻离开会议室之后找到了红a，他开门见山地问：“你不想让我们加入审判军，为什么？”
红a的脚搭在桌子上，姿势狂放不羁，“没有啊，我什么时候说过不让你们加入了？”
“不管你想做什么，我希望你将我的申请交上去。”
“你知道吧，只有一个名额，通常来讲，拥有人形拟灵的契约者更容易被高塔选中。”
风轻直视红a的眼睛，脸色未变，“我知道。但总体而言，还是要依靠表现来定的，我的表现比她好，那么最后就会选中我。”
“哪有那么简单。”红a冷笑了一声，却没再说什么。
风轻离开之后，他才长叹了一声，忽然想到自己当年也是这样的。
只能选一个，如果选的是他，剩下的人就会作为自由民生活。
直到红九走到他面前，面无表情地介绍自己的编号。那时候才知道，他还是低估了高塔做事的狠厉程度。
在他不知道的时候，高塔派人追杀红九，然后将人回收，再进行改造。
人形拟灵的契约者，如果不能主动归高塔所用，那就要被动归顺。而现在，似乎再次走到了这个选择的路口。
红a闭上眼睛，在做一个选择。
风轻没有再回到会议室，而是直接回到他们生活的公寓，其他人也早就已经回来了，简直不出所料。
他戳着自己的脸，露出标志性的笑容，“你们都不等我啊！”
阎归一冷眼看过去，“为什么要等你？”
“拜托，我们可是伙伴，当然要共同进退。”
商未央从厨房探出脑袋来，“既然要共同进退，那就来端盘子吧。对了，你们看到郗江了吗？”
牧歌回答：“他在跳楼。”
商未央：“？”
为什么最可爱的小姑娘可以面无表情地说出这么可怕的话啊！
“他在哪儿？”
“阳台。”
商未央立刻跑出去，赶在郗江起跳的前一刻将人拉回来。
后者立刻卸掉身上的力气，将自己整个压在商未央身上，仿佛是在发泄被阻止的不满。
“有什么想不开的，要做这么危险的事？”
郗江的确没想到自己会被拉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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