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16章
宋怀柠收回思绪，捂着鼻子准备往里走。
她就不信了自己能点背到啥都不顺！
一声拧锁的声音轻轻响起，最里面的隔间门打开，走出来两个女生，一个短发一个高马尾。
宋怀柠的目光只停留了一秒就撇开。短发径直走向宋怀柠，停在她跟前，语气不善道：“不许告诉老师，你就当没看见，听懂了吗？”
宋怀柠有些无语，若无其事的绕过她往里走。
敢抽就别怂啊，怂成这样就别拽了，活像个傻逼。
“喂！”短发想冲上去，被高马尾拉住，高马尾朝她摇了摇头。
“怕屁啊！”短发摸不着头脑，用了点力挣开高马尾，疾步走上前，“喂！跟你说话呢！耳朵聋了吗！”
宋怀柠看着正前方那道边框发黄的窗子顶了顶腮帮，转过身看着短发，眉眼间全是烦躁：“躲在厕所抽烟把烟头扔进蹲坑冲下去是基本素质，跟不认识的人说话说句你好是基本礼貌，求人的时候加一个请字是基本素养。三个基本人品问题，你有哪个？”
“嚯，”短发被气笑了，“我□□——”
宋怀柠先一步打断短发的话，眼睛紧紧盯着她，语气沉下去：“你说出来试试！”
短发被宋怀柠整个人突如其来的冷意搞得一愣，一旁的高马尾赶紧拉住她，笑着跟宋怀柠说：“不好意思同学，她人就这样，你别生气，我给你道歉。”
短发拧着眉，：“不是你怕什么！她谁啊！我……”短发还没说完就被高马尾半拉半扯的拽着出去。
宋怀柠的怒气还没完全升上来，看人已经走了也不打算自找麻烦，浪费精神还影响心情。
权当遇到个傻逼，练了个嘴皮子，寻了个乐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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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要回宿舍吗？
宋怀柠在即将下课的时候收到了秦缙的小纸条。
纸条上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宋怀柠扭头的时候惊奇之余已经下意识给出了回答：“不回。”
秦缙点头。
宋怀柠：？
点头？
点头干吗？
秦缙好奇怪喔今天。
秦缙又递过来一张纸条。
—你想吃什么？
宋怀柠：？
又来？
宋怀柠看了眼已经注意到自己这边的化学老师，不再动嘴而是动手在秦缙刚递过来纸条上写。
—做什么？
宋怀柠写完后把纸折起来，伸到背后。
身后的人立马接住，没几秒钟又塞进她手里。
—有什么想吃的吗？
看完纸条的宋怀柠再次扭头，看着秦缙欲言又止。
秦缙在她欲言又止的目光下再次写起了另一张纸条。
秦缙之奇怪让宋怀柠一时之间都忘了转过身子。
—我待会儿去买。
宋怀柠：？
我操，秦缙今天真的好奇怪。
从宋怀柠脚受伤以来，一直都享受着陆栖言小哥的外卖服务，今天外卖小哥要换人了？
秦缙轻轻扣了两下桌子，许久未见的提醒方式瞬间唤醒了宋怀柠的肌肉记忆。
她几乎在一秒之内完成了转身坐好拿笔看书四个步骤。
然后迅速回忆这一分钟左右老师讲了些什么。
哦，化学反应速率的表示方法。
对于反应体系体积不变的化学反应，通常用单位时间内反应物或生成物的物质的量浓度的变化值表示。v=Δc/Δt。
u是平均速率，Δc是浓度变化，Δt是时间。
化学老师是个地中海，扛着副方框眼镜，右嘴角处有颗痣，面色不善的停在宋怀柠桌旁：“新同学？”
宋怀柠笑一笑，规规矩矩站起来：“老师好，我叫宋怀柠。”
“宋怀柠？久仰大名啊。”
老师阴阳怪气起来也是够欠揍的，宋怀柠忍着想说“低调低调”的冲动，看了他一眼后埋下头不说话。
这一眼像是激怒了地中海，他神色沉下去，语气严厉：“作为一个转学生，紧要的是学习，上课聊天能把你学习给聊好？能聊出一百分？你跟秦缙聊，人家愿意跟你聊吗？人家愿意跟你说话吗？自己不想学别影响别人……”
这个地中海是年级上出了名的说话难听，管你男生女生都不会给你留情面，经常有女同学被他说哭。
随着吐出来的话越来越尖锐刻薄，秦缙的脸也跟着越来越冷，紧着的拳头骨节发白，他忍无可忍站起来冷声打断：“是我有问题请教她。”
这话一出，不仅地中海，全班同学几乎都看向他。
一是因为这是少之又少的秦缙说话时刻。
二是这秦缙虽然不跟人说话不跟人交流也不跟人沟通，但成绩没话说，一等一的好，无人可撼动的一班第一的宝座占有者。
三是秦缙有史以来的化学成绩范围是九十六至一百。
“你说什么？”地中海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请教她？”
宋怀柠也没忍住扭头看他，秦缙的脸色看起来很不好，比刚才地中海发火的时候还差，整个人像猝了冰，又冷又沉。
秦缙语气更冷：“是，我有问题请教她。”
地中海也没怎么跟秦缙沟通过，只知道这个学生不合群，冷得很。偶尔成绩出来的时候找他谈谈话，他也只是静静地听着不说话。
今天倒是肯说话了，但这说话的态度……让他有点拿不准，是他本身的语气还是带了点什么情绪。
怎么听怎么不顺耳，咋那么呛呢。
不等地中海说话，第四节课下课铃响起。
地中海唯一的优点就是不爱拖堂，但今天他愣是看一眼宋怀柠看一眼秦缙，这么的反反复复的看了将近一两分钟。
地中海觉得面子有些挂不住，但又不知道从哪里发泄，只厉声道：“一个两个的注意自己还是个学生！下次再在我课堂上讲小话，我让你站到讲台上讲个够！下课！”
说完后转身踏着外八字扬长而去。
一班的同学的干饭精神瞬间腾起，争先恐后的冲出教室，与教室外饿狼扑食的人群瞬间融在一起。
宋怀柠眨眨眼，坐下来吸了吸鼻子。
操！秦缙好他妈帅哦。
听见宋怀柠吸鼻子的江穆转过身来，小心翼翼的问道：“宋大佬，你没事吧？”
“没事啊。”宋怀柠看了眼窗外的人群，发出内心提问，“你们不去干饭？”
“马上。宋大佬再见。”江穆看到宋怀柠没哭，跟她告别完瞬间同自己的同桌一起以一种仿佛晚一秒就会失去五百万的速度往外冲去。
纵使已经见过好几次这种场面，宋怀柠还是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面部表情，和脱口而出的：“牛逼。”
“对不起。”
秦缙刚说完就听见女孩说了那么一句带着惊叹的“牛逼”。
秦缙：“……”
这突如其来的对话让宋怀柠条件反射的看向秦缙，然后整个人愣住。
刚……秦缙跟自己道歉，然后自己说了什么？
说了牛逼。
对不起。
牛逼。
操……
“那什么，”宋怀柠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了笑，“刚你说什么来着？哦对不起，没事，对什么不起啊，对得起对得起。”
秦缙眼里满是无奈的笑意，轻轻叹口气，把书包里的手机拿出来：“想吃什么？”
“随便，都可以——诶，”宋怀柠反应过来，“不用不用，我自己去就行。”
秦缙抬手把想要站起来的宋怀柠按回去：“你坐好，我去买。”
宋怀柠被这么一压，脑袋有些许懵，看了眼刚被人按下去的肩膀，又看了眼按自己肩膀的人。
秦缙什么时候学会动手动脚了？
想当年做同桌的时候，她对秦缙动手动脚的次数数不胜数，可秦缙对她动手动脚的次数屈指可数。
学会动手动脚的秦缙问：“吃什么？”
宋怀柠：“西红柿炒鸡蛋。”
“好，等我一会儿。”秦缙说完就从后门出去了。
宋怀柠喃喃道：“两年不见，还真是越发热情……不对——”
宋怀柠甩了甩脑袋里不应该出现形容秦缙的词语，重新物色了个更恰当的：“越发有人情味了。”
微信视频响起来的时候，宋怀柠正在吃秦缙给她买的西红柿鸡蛋盖饭。
而秦缙在身后吃着和她一样的盖饭。
宋怀柠把手机靠在水杯上，点击接通，一坨不知名的东西瞬间占据屏幕。
宋怀柠差点喷饭：“什么鬼！”
屏幕顺着那坨东西自下而上升起来，出现了陆栖言的脸：“要吃什么？”
“魔术陆的变身秀？”宋怀柠边说边往嘴里塞进一块西红柿。
陆栖言那边应该是在某个饭店，周围人声嘈杂的，他眉间染上些许不耐烦：“秀个屁，诶——已经吃上了？”
“嗷，吃完了马上。”
“你自己蹦下去买的？”
“不是，秦缙给我买的。”
“谁？”陆栖言挑挑眉，“秦缙？”
“是啊，喏。”宋怀柠往旁边歪了歪身子，镜头对准后方。
身后空无一人。
“诶？秦缙呢？”宋怀柠猛地转头，看见空着的座位，郁闷道，“怎么又没了？”
秦缙指定是偷偷练了什么神功，不是遁地就是瞬移。
“干嘛呀，空无一人的教室你这样猛转头……”陆栖言光想想都觉得脊背发凉。
“大白天的能撞鬼啊？疑神疑鬼，闭嘴。”如果是大晚上的话宋怀柠也怕，但像这种日光都刺眼睛的大白天真没什么值得害怕的氛围，“抖都不会抖一下。”
其实这话她说大了。
她跟陆栖言其中的一个共同点就是怕鬼。
宋怀柠觉得她胆子挺大的，但一遇上这种灵异的东西就不顶事了。
大概每所学校年级上都会流传着一些关于本所学校的灵异事件。
她跟陆栖言读的是a市第一实验小学，教学楼楼顶被一扇铁门锁住，没钥匙上不去。
铁门不透光，那个楼梯口光线很暗，一看就跟灵异事件的环境很搭。
但那个楼梯口的作用不是灵异环境而是卫生角，打扫卫生的工具全放在那个楼梯口。
宋怀柠是没想到自己会被一阵风吓到哭爹喊娘，更没想到陆栖言这儿子比自己还胆小。
两人在记不得第几次分组的时候分到了一组，他俩打扫卫生的那天是一个天气并不好的星期五。
小同学们都喜欢星期五，一下课就立马收拾好东西飞奔出校了，打扫卫生的肯定在最后。
他俩去拿扫把和撮箕的时候都挺正常的，地扫到一半，窗外变天了，本就阴沉的天越发暗下来，有点山雨欲来的意思。
风刮的很大，教学楼下的树叶被刮的沙沙作响，宋怀柠从那会儿就有点瑟瑟发抖的感觉了。
扫完地要去拿拖把，她不敢去，她也不敢一个人就在教室，她就跟陆栖言打了个商量，两人一块去。
陆栖言这么懒的人居然同意了，同意跟她一块去了？
宋怀柠当时光顾着找个伴，没去寻思这人的突然转性。
要是当时发觉了，她可能不会被吓得这么惨，不过都是后话了。
宋怀柠跟陆栖言一前一后走上了灵异事件中的楼梯口，本来就不透光，外面天还这么暗，一看这个楼梯口更加有那感觉了。
宋怀柠觉得自己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她把手里的扫把和撮箕迅速放好，转头准备跟本该已经拿着拖把的陆栖言说声走了。
结果一转头，陆栖言扭头直勾勾的盯着锁住楼顶的那扇铁门。
宋怀柠当时冷汗就出来了，心跳如锣，她清清嗓子问：“你、你干嘛？”
陆栖言连忙转头，一脸害怕道：“宋怀柠，上面、上面是不是有人在叫！”
宋怀柠的尖叫脱口而出，不知道自己怎么跑下来了，身后跟着几乎吓得屁滚尿流的陆栖言。
两人的尖叫瞬间充斥整栋教学楼。
这事两人都没提过，有多想损对方都没提过，毕竟两人半斤八两，大哥别说二哥。
想想就觉得太她妈丢人了，两个傻蛋被风差点吓尿了，简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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