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28章
白霆远也循着众人的视线一同望向远方的天，他说：“今天晚上大概率会下雨，还是早点回去吧？”
陈晨橙问：“你会依据云的种类判断天气？”
“不会，”白霆远翻开手机页面递给陈晨橙，“是手机上的天气预报这么说的。”
“……好吧，麻烦送我回我老房子那，谢谢。”陈晨橙现在只想一个人静一静，况且她俩男未婚，女未嫁的。天天跑到男生家里留宿她难道不要面子吗？
“好。”
白霆远没有多说什么，推着陈晨橙去往不远处的那幢老旧的红砖房。
回家的路途中两人无言，只有轮椅的轮胎碾压道路上小石子的“咵咵”声，还有后头白霆远踏步向前时鞋底与地面摩擦的“沙沙”声。
不一会儿，他们二人走进了大开的院子，站定在老旧的红砖房门前，看着紧闭的大门，两人对视了许久，迟迟没有说话。
终于，白霆远不愿意等待，率先开口询问：“大门钥匙呢？”
陈晨橙摸了摸发痒的鼻头，尴尬地说：“昨天晚上出门太急了，大门的钥匙应该还在里面的桌子上，没有拿出来。”
“……”白霆远无奈地抿着唇，问，“所以现在怎么办？你是在这里傻等着还是回我家？”
“嗯……”陈晨橙眼睛注视着紧闭的大门，皱着眉头思索了一会儿，才缓缓道，“麻烦你推我到门口！”
白霆远没有多问，只是照着陈晨橙的话语推她向前。
到了门口处，陈晨橙挺直身躯，伸手摸到了大门上扣着的黄铜锁，“啪嗒”一声，黄铜锁被她拧开了。
白霆远不可思议道：“你还会撬锁？”
“不是，”陈晨橙否认，“而是这扇门根本没有锁。”
她解释着：“虽然我记得我出门前是锁着门的，但你也知道，我记性一向很差……刚才我坐在外头看着这扇门，总有种没有完全关拢的感觉，于是就上前试试，没想到还真没锁上！”
“或许吧……”白霆远面上虽应和着，但他清楚地记得，昨天晚上他来找陈晨橙时，这扇门的锁是紧紧锁住的。
究竟……
“啪嗒”一声，陈晨陈打开了客厅的白炽灯开关，她瞥了一眼白霆远，见他一副皱着眉头深思的模样，以为是他对她的行为不满的表现，便解释：“这房子的窗户朝向不好，没什么阳光照进来，灯打开来更亮堂些。”
白霆远问：“这房子十五年都没有人居住，你有没有想过到底是谁交的电费？”他打量了一眼整个房屋内部，继续道出疑惑，“还有……屋子里面太干净了！”
这不像是搁置了十五年的老房子，倒像是有人在这里居住的模样。
“这……”陈晨橙一时语塞，她回答不出白霆远的问题，只好胡乱搪塞，“大城市夏天太热了，我妈有时候会偷偷跑到乡下小住几天，可能是她打扫的卫生，交的电费吧。”
白霆远没有继续接她的话。
此刻，她们身处的这个狭小的客厅里缺少了说话声，寂静得只听得见二人的呼吸声和心跳声。她觉得如果自己得做些什么，才能缓解这份尴尬，
只是心里想的与道出口的言语相差十万八千里，“不是说晚上会下暴雨吗？你没什么事的话，先走吧！你没有带伞，万一淋着雨会感冒的……”
“哦……好！”白霆远听从了陈晨橙的建议，没有在屋内久留，径直出门离去了。
其实陈晨橙前面的都是客套话，如果他出声反驳了几句，表示他愿意留下来的意愿，这个两层半高的老旧红砖房，也不是没有他睡觉的房间。
算了，一个人就一个人吧。
她用双手支撑着身体，小心地移动到客厅桌面旁的椅子上，随手撕下一张白纸，拿起一支笔，在纸上写着：
第一次穿越……
杨一芳死亡原因：跳海自杀。
诱导自杀的原因：父母双双死在了火海里。可能没有了生的希望？
——
第二次，
杨一芳死亡的原因：被火烧死
同样父母双双死亡，而杨一芳是因为她的要求的黄色封皮笔记本再次冲入火海被大火烧死……
——
陈晨橙坐在位置上静默地看着纸上的信息，也没得出什么结论。
她打开手机，看了眼时间，现在是晚上六点四十。她在犹豫，今天要去那处海滩吗？但是她不明白杨一芳父母死亡的原因，就算回到了过去，杨一芳没有被大火烧死，她要用什么样的理由劝说她放弃自杀的念头呢？
她难道要再次见证杨一芳的死亡吗？
她也是一个正常人，看见尸体会恐惧，知道别人会在她的面前即将死亡会害怕。这一次又一次的经历，即使人不是她杀的，但这种感觉比杀人更加可怕一百倍。
此刻，陈晨橙感觉内心有个声音在叫嚣着自己：别去……只要不迈出这个脚步，就不会看见杨一芳的死亡。时间总会冲淡内心的伤痛，按照她这个金鱼记忆，或许在未来的某一日，她会彻底忘记杨一芳，继续过着自己的生活。
想想自己吧，生活一团乱麻，刚被公司辞退，身上又没有几个存款，还和母亲闹僵，为什么还要关心别人啊！
手中握的笔不和适宜地掉在地上，她弯腰拾起时，有一张泛黄的日记纸张出现在她的视线里，就这么静静躺在地面，她将纸张拾起。
日记的最后一段话语激起了她的好奇。
“如果我明日回到十五年之后，请十五年前看到这页日记的你，拯救她，谢谢！”
她当时是以什么样的心情写下这段自认为是救世主的话语呢？她是上帝转世吗？她能拯救世界吗？她什么也不能，连相貌都比人家差一大截，她凭什么，又拿什么拯救呢？
这时，窗外“呼呼”地刮起了大风，吹得院里几棵干枯的樟树的枝丫打颤，“噼里啪啦”的声音，打断了陈晨橙的思索，她扭头看向窗外，却忘记客厅的窗户被报纸糊住了，只看见黑压压的一片。
大门“吱呀”一声打开了，陈晨橙坐在轮椅上，扭动着轮子前去将大门重新关好，并反锁。
她很是疑惑，明明白霆远走时，她关好了门啊！
她看着还在被风吹动得“嗒嗒”响的老旧木门，脑海中突然想起了白霆远不久前的话语，十五年无人居住的屋子，是谁交的电费，又是谁打扫得这么干净的……
其实她告诉白霆远她母亲每年夏天来这幢房屋消暑是假的，她的母亲虽然年年不见人影，但以她的性格一旦见过了大好的都市，是不会屈居在破旧的茅草屋的。
难道不是人？
这个想法冷不丁地在陈晨橙的脑海中冒出，在结合她最近遇见的不寻常事情，一切似乎都合情合理了。
大门的响动声从“吱呀”、“吱呀”有节律的木门老旧的声响逐渐演变成“咚咚咚咚”的敲击声，如此巨大的声音转变，这让陈晨橙的心瞬时悬在了嗓子眼里了，她带着发颤的声音问出了口：“门外是谁？”
“我，白霆远！”门外那个人回答。
或许是外头风刮得太大，将门外那个人的声音的音调吹散了，陈晨橙听着音色，不像是白霆远的声音，她不敢开门。
为了保险起见，她又问了个问题：“我欠了你多少钱？”
“不是说不要你钱了嘛，你怎么还提这茬……”
陈晨橙开锁，大门“呼”的一声，随风打开了，只是风力过大，差点一咕噜闷在白霆远的脑瓜上，幸好他眼疾手快，抓住了飞驰而来的木门，躲过了被门呼打在面门的危机。
眼前突然发生如此惊险的事情，把陈晨橙吓呆了。
“这门……”她吞咽了一口水压压惊，看着白霆远阴沉的面孔，赶紧改口，“你人，没事吧？”
白霆远冷冷道：“没事。”
听他那声音，看他那副神情，明显是生气了。
可陈晨橙不明白他为什么生气，她也不想明白。打从白霆远进门，她的视线就没有从他手里提着的东西移开眼。
她想起自己好像的确没有吃晚饭。所以白霆远一言不发地离开，是去给她买晚饭吃？
她脑子里突然这么一想，白霆远从前做过的惹人怒的事情通通被她抛至脑后。为了先吃上饭，抚慰她“咕咕”直叫的肚子，她拉下脸皮，说了声：“对不起，刚才那扇门我不是有意让它朝你袭来的。你不觉得这风太大了……”
“应该是我说对不起才对，是我没有说清楚离开的原因，让你担惊受怕了。”
陈晨橙没想到白霆远竟是因为这种原因才脸黑的。不过这样的做法，倒有些不像他了，不过没关系，谁不喜欢为人着想的人呢！
“没事没事，”陈晨橙露出笑脸，想让他别气恼了自己，“我这么大的人了，又不是小孩子！什么鬼呀，怪物啊，都吓不倒我的！”
“不对……”白霆远反驳，“你初中时不就被鬼缠身，还险些丧命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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